俄罗斯、乌克兰开战,已成为当前国际聚焦的最热门话题。之前,美国及欧盟、英国、日本等相继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多国制裁之下,俄罗斯总统普京公开放话“(俄罗斯)不惧怕西方国家的制裁”。
当地时间2月26日美英欧加又宣布禁止俄罗斯使用SWIFT国际结算系统,被称为“向俄罗斯丢下‘金融核弹’”。有媒体分析,如果这些俄罗斯银行被移除出该系统,占俄罗斯财政总收入40%以上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收益或将被切断,其经济会受到重大影响。那么,俄罗斯的经济主要靠什么?出口哪些国家或地区?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
俄罗斯出口的主要商品及占比。
俄罗斯GDP构成分布。
俄罗斯日均出口原油世界第二
俄罗斯面积是中国的近两倍,人口1.44亿,资源丰富但国内消耗少,矿产原油等能源、农业资源出口生意很强。俄罗斯天然气储量世界第一,许多国家的燃料、天然气有一半从俄罗斯进口。
俄罗斯是能源出口大国,主要靠能源撑局面。2021年俄罗斯对外贸易增长37.9%,其中出口总额为4933亿美元,增幅高达45.7%。梳理俄罗斯的出口商品结构发现,原油、天然气是绝对支柱。2019年能源类商品出口额占俄罗斯出口贸易额比重为62.1%,即使2020年降至49.6%,但依然是最高的。据媒体报道,石油和天然气收入将占俄罗斯国民总收入的36.7%。
具体而言,2021年俄罗斯原油产量5.34亿吨,占当年总产量12%,仅次于美国;俄罗斯日均出口465万桶,占总出口额的 11.3%,仅次于沙特。2020年俄罗斯日均出口470万桶。而欧盟是世界最大的原油进口地区,俄罗斯是最大的供应商,约占了其中的30%。
俄罗斯石油原油、成品油出口量在全球排名。
俄罗斯天然气出口量居全球之首
其次是天然气。俄罗斯已探明天然气储量达37.4万亿立方米,占全球总量的19.8%,天然气产量也达6384.9亿立方米,在全球占比为19.88%。
而出口量占了全球总量的16.2%,2020年俄罗斯天然气出口量以2300亿立方米位居全球之首,是美国出口量的近三倍,其中八成出售到欧洲。也就是说,欧洲30%的天然气是俄罗斯供应。
有专家分析俄罗斯GDP构成得出结论是俄罗斯是一个非常依赖燃料和矿产品出口的国家。2020年俄罗斯GDP为1.4万亿美元,其中工业占46%,农业占4%,服务业占50%。在福布斯2020年全球企业前2000强的榜单上,27家上榜俄罗斯企业中接近一半与石油、天然气、矿产品有关。
俄罗斯天然气出口全球排名首位。
俄罗斯是欧洲的天然气最大来源国。
俄罗斯小麦、肥料出口份额高
俄罗斯、乌克兰均是谷物粮食出口大国。2021年两国出口了2310万吨玉米、1660万吨小麦和420万吨大麦,谷物出口总量排名世界第二。乌克兰还是世界最大的葵花籽出口国,还是第三大的油菜籽出产国。而俄罗斯是世界最大的小麦出口国。
数据显示,2021/2022年度全球小麦总产量7.76亿吨,其中俄罗斯占比为9.7%,乌克兰占4.3%。也就是说,两国小麦总产量共占全球的14%。2021年俄罗斯小麦出口量占全球比重为16.93%。
与谷物粮食相关的肥料,俄罗斯也是世界上最大氮肥出口国,钾肥出口排在世界第二,第三大磷肥出口国。梳理中国进口的俄罗斯主要产品可以发现,2021年进口俄罗斯肥料占该类进口商品的27.9%。
2021年俄罗斯小麦出口占全球小麦比重最高。
美国35%钯需要从俄罗斯进口
值得一提的是,俄罗斯矿产非常丰富。据媒体报道,俄罗斯铁矿石储量全球第三,钾肥出口量全球第三,铜、镍和钯等有色金属方面影响力更强,俄铝则提供了全球5%左右的用量。例如,镍出口占全球市场份额的49%,钯出口占 42%、铝出口占26%、铂出口占13%。
钯是半导体的重要原料,俄罗斯是全球钯第一大生产国,美国35%的半导体级钯需要从俄罗斯进口。还有稀有气体,乌克兰、俄罗斯也是出产量大,包括氖、氪、氙 ,它们都是制造芯片的关键材料。
俄罗斯的出口十大市场。
俄乌战局对全球能源、小麦市场产生不小影响。据媒体报道,欧洲天然气期货价格已飙升至每千立方米1636美元以上,与此前一天相比上涨60%。有专家分析,俄乌形势或波及全球30%粮食供应,给全球粮食供应链、粮食价格带来更大压力。虽然俄乌局势让中国失去了小部分粮食供应,但允许俄罗斯全境小麦进口,弥补上那一小部分粮食缺口,不必担忧短期内粮食供应不足。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所副研究员许文鸿博士发文说,这一轮新的金融制裁的范围和力度都是前所未有的。但由于部分措施在2014年前后曾经使用过。这一轮制裁的方式和手段只是前一轮制裁的升级和拓展,俄罗斯可能已有应对之道。
俄罗斯现在都收到了哪些制裁?
01今天的消息,说欧盟、美国考虑要把俄罗斯的几个主要银行从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ociety for Worldwide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简称“SWIFT”)结算系统里踢出去。
这事今晚他们还会开会讨论,如果最后成真,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制裁措施,CNN甚至把这一制裁措施称为“金融制裁的核武器”:
因为现在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超过11000个金融实体全都靠这套系统传输金融信息,可以说现在全球金融就是靠SWIFT系统连接在一起的,它是全球最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之一。
如果一家银行被SWIFT系统除名,那它就没法再进行跨境收付款。如果俄罗斯的各大银行都被SWIFT除名,那俄罗斯短期内就没法进行跨国贸易了。
毕竟钱都没法流通了,那还怎么贸易?
现在被SWIFT制裁的国家还有两个,一个是朝鲜,一个是伊朗。
朝鲜就不谈了,种种原因之下,他们经济本就稀烂,也几乎没什么要用美元、欧元、日元结算的生意。伊朗在2012年被剔除SWIFT系统后,损失了近一半的石油出口收入以及30%的对外贸易额。
俄罗斯也比较依赖能源出口,如果最后制裁涉及到能源结算相关,势必会对俄罗斯的经济造成深远影响。俄罗斯前财政部长库德林曾保守估计,如果把俄罗斯从SWIFT系统中剔除,会让俄罗斯整体经济倒退5%以上:
虽然为了应对SWIFT制裁,俄罗斯这几年已经在搭建自己的结算系统“SPFS”,我们中国也有自己的结算系统CIPS,但因为在国际上受到的认可度比较低,所以暂时还无法替代SWIFT系统。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俄罗斯依赖能源出口换来的外汇,欧盟又何尝不依赖从俄罗斯购买的能源呢。
欧盟是全世界最大的天然气进口实体,2021年他们有41%的进口天然气来自俄罗斯,如果最后真的让俄罗斯收不到能源的货款,整个欧洲都会进入到“无气可用”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针对俄罗斯的SWIFT制裁,他们要特地强调“不包含能源相关的结算”。
另一方面,俄罗斯还欠着不少外债,很多欧洲银行购买了俄罗斯国债,俄罗斯这些年一直在积极清偿从苏联时期就欠下的各种债务。如果将俄罗斯从SWIFT中踢出去,那俄罗斯就没法还债了。
所以经济学家警告说:
“想好了,把俄罗斯从SWIFT中踢掉,会让很多欧洲银行破产。”
最后,虽然SWIFT是全球最大的金融结算系统,但它并不是唯一的结算系统。
之前欧盟为了绕开美国对伊朗的制裁,就搞了一个INSTEX机制和伊朗贸易。同时俄罗斯和中国也都有自己的结算系统。
如果最后俄罗斯真的用不了SWIFT,这当然是对俄罗斯的巨大打击,但对于SWIFT美元结算系统来说,失去俄罗斯这样一个体量的国家,对它又何尝不是打击呢?
02
除了SWIFT结算系统,这两天俄罗斯还遭到了各种各样的制裁。
首先是冻结俄罗斯官员在欧盟的资产,并且禁止他们再进入欧洲:
接着是冻结俄罗斯央行在美国的一万亿美元资产:
冻结俄罗斯所有主要银行在英国的资产。
禁止俄罗斯的大公司在英国融资。
禁止向俄罗斯出口高精设备和炼油设备。
冻结俄罗斯在欧盟的资产;
禁止向俄罗斯出售炼油设备;
禁止向俄罗斯出售高精设备,比如半导体或软件;
禁止向俄罗斯出售客机或其他飞机。
英国和欧盟主要国家还禁止俄罗斯飞机进入其领空:
除了欧盟、英国和美国以外,日本、韩国、澳大利亚也纷纷跟进措施,现在的俄罗斯已经基本无法和上述国家进行正常贸易,这些制裁措施不但影响俄罗斯这个国家,对在外国的俄罗斯公民一样有效。
比如英国就出台政策,禁止俄罗斯人在英国的银行开户存款。
乃至于今天切尔西的老板,俄罗斯寡头富豪阿布表示放弃对切尔西俱乐部的管理权。
制裁措施纷沓而至,而且看起来不可能到此为止。
BBC预测说,欧盟最后甚至可能抵制俄罗斯的能源,以“两败俱伤”作为代价来制裁俄罗斯。
若此事为真,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硬脱钩”。
03
当初他们设立北约,说是为了防止苏联西扩,然而在苏联解体后,北约这个军事同盟组织非但没解散,反而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吸收成员国,不断东扩了。
最后甚至试图扩张到乌克兰,直接和俄罗斯接壤:
现在全球媒体都在谴责“俄罗斯的野心”,但却对北约这一早就该解散的组织视而不见。
反战是对的,敬畏战争、恐惧战争、抵制战争应该是每一个人类心底的良知。但我们反对战争不应该只是反对开战这件事,而应该从头开始,去反思战争为什么会发生,到底哪一步做错了,又该如何避免战争。
如果不从根源反思战争开始的原因,所谓的反战永远只会停留在口号和游行上。
我反对战争,反对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希望更多的事情可以在谈判桌上完成,而不是由人类的鲜血铸就。
但正如我们外交部发言人所说,美国建国两百多年以来,只有极少的时间不在战争中:
冷战结束以后,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像美国一样发起过那么多战争,侵略过那么多国家。然而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战争贩子,同时也是从这么多年的战争中获得巨大好处的超级国家。
在美国侵略、轰炸、瓦解其他国家时,虽然也有反战游行的人,也有抗议的人,但国际社会从没像今天这样反应剧烈,也不会跳出来这么多国家,说要制裁美国。
反而会有一堆人跳出来说美国打的仗都是正义的,美国给被侵略的地方带去了民主、自由与光明。那些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人虽然失去了一切,但他们获得了自由。
让人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国际秩序确实是美国在主导,如果你反对它,那么整个国际体系都会一起反对你。而且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牌可以打,有那么多方法可以制裁你,让你深陷经济泥潭,再也没有发展的机会。
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怎么办呢,为了不受制于人,全都另起炉灶再做一个吗?
从此大家的支付体系互相不起作用?
从此不同阵营国家之间不做生意不贸易了?
从此不同阵营国家之间也不进行体育比赛了?
站队?断交?然后再来一次铁幕演说,让没经历过冷战的这一代人重温我们父辈母辈的感受?
有人说,很快我们这一代人就会迎来属于我们的冷战。
有人反驳,表示冷战早就开始了,一道新的铁幕,早就在地球上空缓缓拉开。
小时候我写作文,标题是“地球村”,我还记得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用那种稚嫩的播音腔声情并茂地朗诵:
“我有一个梦想,未来全世界没有国家之分,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的人可以手拉手,共同建设我们的地球村。”
那会儿我看多了网络小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表示在资源少而人多的情况下,人们要通过战争去分配资源,所以征服与掠夺才会是人类的常态。
我出生于上世纪90年代,在我成长的那段时间里,那位同学的想法是主流,很多和我同一辈的人坚信明天会更好,世界会更开放,人和人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少,合作会越来越多,联系会越来越紧密。
但最近几年似乎不是这样了。
越来越多人认为“今年会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认为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觉得战争很有必要。
当明天不再会变得更好,大家终于意识到,过去的上万年里,冲突与奴役本就是人类社会的大主题,和平与发展只是冷战后全世界的短暂蜜月期。
我们习以为常的这三十年,可能就是最好的黄金年代。
最让人感叹的,莫过于冬奥纪录片有个经典镜头,是俄罗斯以及乌克兰的选手赛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然而就在冬奥结束后不久,两个国家兵戎相见。
世界彻底右转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