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导言论自由的国际组织“查禁目录”(Index on Censorship)周四发布报告,通过采访多位现居欧洲的维吾尔人,披露了中国政府是如何通过各种手段试图让他们噤声的,而这种胁迫仍然没有引起各国足够的重视。
这份题为《中国的长臂》(China’s Long Arm)的报告指出,自2010年以来,中共进一步强化了对新疆维吾尔人的同化运动,包括大规模拘禁、酷刑、性侵害、强迫劳动等等。但有迹象表明,中国政府对维吾尔人的压迫远远超出了国界,已经深入了欧洲,这些行动包括切断他们与国内亲友的联系、间谍活动、威胁恐吓等等。
迫使与家人断绝联系
报告说,大多数受访的欧洲维吾尔人目前与他们在新疆的家人没有任何联系。慈善机构“停止维吾尔种族灭绝”的执行董事拉希玛·马赫穆特(Rahima Mahmut) 就坦言,她每天都想给新疆的兄弟姐妹打电话,但她意识到这很可能会让他们面临被当局关押的风险。
拉希玛说,她认为海外维吾尔活动人士的亲人就像是被中共劫持的人质。她表示,由于担心中国政府会伤害他们在国内的亲友,欧洲维吾尔人在新疆问题上大多选择保持沉默。
总部设在德国的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办公室协调员艾尔肯·祖农(Erkin Zunun)周五对本台表示,海外维吾尔人非常思念国内亲人,但面对中共的严密监控,他们显得无可奈何。
“我们当然首先希望能够联系到家人,了解他们的遭遇,并得以与他们时刻保持联系。中共声称任何人都可以到新疆参观,但这只是个政治宣传。”
报告还举例说,自2015年起,中国特工联系了比利时维吾尔人阿里木·西迪克(Sidik)两次。阿里木透露,此人一开始还挺友好,承诺会照顾他的家人,但随后就要求他提供当地维吾尔人的姓名,并提议他为北京当局工作,被他拒绝。但就在去年,阿里木收到了一条他的兄弟从俄罗斯发来的语音留言,他当时感到很惊讶,因为这位家人的护照早就被政府没收了。阿里木回复留言后,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是此前的那位特工发来的。阿里木对此感到非常愤怒,因为当局显然想拿他的家人来要挟他。
报告引述现居英国伦敦的维吾尔诗人阿齐兹·艾沙·艾尔肯(Aziz Isa Elkun)说,中共的间谍活动不但影响了当事人,也在海外维吾尔社区中制造了对彼此的不信任,而这可能会进一步阻挠他们行使言论自由的权利。
艾尔肯·祖农向记者透露,自从他去年到世维会工作后,他的手机时常会有回音,这让他感到警觉。他还表示,世维会的不少成员都有过被中方渗透的经历。
“世维会的一些成员曾试图联系国内的家人,中国政府的工作人员随后用这些亲属的手机回电话说,你的儿子或母亲跟我们在一起,你最好听我们的话。”
设于新疆的一所“再教育营”(美联社图片)
欧洲国家不够重视?
报告提到,据世维会倡议主管茱莫泰(Zumretay Arkin)回忆,她去年十月在希腊雅典出席了一场关于抵制北京冬奥会的记者会后,曾被两人跟踪,而他们还与另一些人在大堂入口逗留,茱莫泰怀疑这些人就是中国便衣特工。她表示,这件事让她感到非常紧张,因为这表明北京当局愿意到世上任何一个角落阻挠活动人士发声。
但报告指出,令人担忧的是,欧洲各国政府并未采取有效行动,保护当地维吾尔人的安全,这些国家普遍缺少一个记录维吾尔人遭到中方骚扰的登记机制,导致外界很难了解这种现象的规模。如果一些当事人向当地警方或情报部门寻求帮助,他们也时常会碰壁。比如,荷兰公共检察署曾表示,一场全面的刑事调查需要中国政府的配合,而这显然不太可能。
现居瑞典的维吾尔笔会会长凯撒·厄兹匈(Kaiser ÖzHun)对记者说,他认为没有一个欧洲国家对此给予了足够重视,这让他感觉是在光说不练。
“光动嘴皮子并不够,这些国家有很多种与北京当局谈判的方式,以便找到解决方案,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此外,联合国机构国际劳工组织(ILO)的一个专家委员会周五发布报告说,种种迹象表明,中国维吾尔人的工作环境存在一系列强制性措施,包括押送工人到异地工作、严密监控、以送进拘留营的后果来威胁提出异议者等等。委员会呼吁中国政府提供更多信息,说明其政策是如何支持“自主择业”、预防强迫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