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除夕,在我的印象中是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混杂着一呼吸就能灌进肺泡儿里的寒气。

春节对我来说不存在“南北之争”,我什么都不挑,饺子、汤圆我都可以,最不能缺少的背景音乐便是春晚。

自打我记事起,每年的春晚我都不会缺席,必定是坚持看到主持人激动地进行新年倒计时,敲响零点的钟声。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冬日深蓝色的夜空中噼啪作响,伴着《难忘今宵》这首歌,又是新的一年了。

后来,我到了澳大利亚学习工作,南北半球经历着两个完全相反的季节。所以每个本该在寒冬腊月里哈气搓手的除夕,都变成了漫长的炎炎夏日。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我们选择了家里有大厨房和大客厅的同学家作为了据点,从白天就开始张罗着晚上的盛宴,买食材、包饺子、看春晚。



作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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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围坐在餐桌旁,盯着仅14寸的电脑屏幕,期待着和国内的同胞们在同一个时间倒数。由于澳大利亚要比中国早三个小时,当主持人宣布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与以往不同地是,迎接新年钟声的不是烟花绽放的声音,而是夏夜渐凉后的蝉鸣。除了偶尔有辆车经过外,漆黑的街区空无一人,邻居们已经睡去,只有我们这户还亮着灯。



初来澳大利亚,没有疫情的墨尔本。作者供图

毕业工作后,我成为了一名注册护士,在老人院工作。

澳大利亚老人院的工作并不轻松,虽说不用直接照顾老人们的吃喝拉撒,但是心理上也饱受着各种杂乱事件的煎熬,而疫情使得我的工作更加心力交瘁。

2019年12月武汉疫情爆发的时候,我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还有一些不良的澳媒恶意抹黑中国。

那时候,大量的留学生和在澳华人自发组织援助武汉,捐款捐物资,在网上接力给武汉同胞打气。药店和超市的口罩以及防护服被华人买空,一箱箱的寄回了国家需要的地方。

甚至在这个网购不那么发达的国家,网上的防护服和口罩也全部售罄,被中国人买断。有许多华人公司把公司口罩的库存拿出来全数捐赠给了武汉,一只也没有给自己留。

在这样“众志成城,共克时艰”的信念下,武汉迎来了2020年的春天,南半球的墨尔本也正式进入盛夏。

墨尔本的第一例新冠确诊病例是在同年的1月25号被发现的,那一天正值大年初一,熬夜看春晚又赖床的我睡了一觉起来看见新闻,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在澳华人圈子在新闻播出后瞬间警觉了起来,大家开始动作迅速地囤口罩,囤防护服、囤消毒液。一周之后,澳大利亚的国境对中国关上了大门。



这两周,途经中国的游客禁止进入澳大利亚。作者供图

澳大利亚从一开始的封锁两周,到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现如今仍然有大量留学生在国内上着网课,甚至有些留学生成了不折不扣的“从未出过国的”海外高校毕业证书持有者。

澳政府在第一时间禁入了中国旅者,却忘记了本土疫情已经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南半球这座孤岛正式打响。



封城下,墨尔本街道空无一人。作者供图

国界封锁引起了一部分华人的恐慌,甚至有些华人发起了国难财,把平时20刀一盒口罩,炒到了13刀一只的天价。

当然,更多善良的华人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找到各种各样的口罩来源,分享给更多的华人。

我也试探性地和工作单位提出,让我们所有的工作人员戴上口罩来防止病毒传播,保证我们老人院老人们的安全。然而,工作单位却以卫生局没有要求戴口罩为由拒绝了我。当时澳大利亚卫生局对于防疫的政策是勤洗手和保持社交距离,仅此而已。自主戴口罩上街的华人,被很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