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献血的人少了,美国血库告急。
加州政府催大家:有事没事,逛逛血站。
洛杉矶南部的一家医院,将创伤诊疗中心关闭了两个小时,因为库存血液都用完了——这是 30 多年来第一次。
加州卫生局局长马克·加利发表讲话:“加州与美国其他地区一样,正经历过去 10 年来最严重的血液短缺。”
美国红十字会负责全美40%的血液供给,警告目前的短缺,会让病人陷入危险处境。
疫情开始以来,大家户外活动减少。占额四分之一的献血主力军——学生,也在家上课了。
全国献血者人数下降了 10%。输血对于手术以及癌症、慢性疾病和外伤的治疗至关重要,美国每两秒就有人需要输血。
现在的策略就是,鼓励医护人员多输血。
但医护人员本来就工作量大,长期处于易感染环境,需要体力和抵抗力,还要从他们身上“吸血”,不是长久之计。
在美国有个现象:劳动力不够,移民来凑,
其实就连美国的血液,也是移民凑来的……
新冠发生之前,在美墨边境,成千上万的墨西哥人拿着临时签证进入美国,向美国的血浆公司出售血浆,赚取40美刀左右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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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频繁光顾的捐血大户,一年收入可以超过4000美元。
每年4000大刀,听着也不至于拼命,但墨西哥的边境城市,每天平均工资只有 9 美元。每周献两次血,就可以获得 80 美元的基本收入了。
对很多墨西哥人来说,这不是可有可无的——这是宝贵的机会。
在墨西哥,捐赠血浆是完全违法的。美国法律规定,每年可以捐赠 104 次。而欧洲的建议仅为每年 33 次。
美国表示,只要对献血者的身体进行健康监督,频率高也无所谓。
新冠开始后,直到现在,美墨边境仍大部分禁止“不必要的旅行”,旅行限制大大减少了跨境业务。拜登称,限制至少持续到 7 月 21 日。
供不应求之下,血浆价格几次飙升。
位于El Paso 的血浆中心,2020 年夏季就给捐赠人高达 700 美元的报酬,每周两次。 6 月初,涨到了1000 美元。
在重金的诱惑和养家糊口的压力下,仍然有300-400个墨西哥人每天偷偷翻过边境捐血。
“我们知道,很多人依靠出售血浆的收益来维持自己在墨西哥的生活,” 血浆公司员工说。“我们也知道,血浆中心离不开他们。但这会伤害他们。”
可以说,美国制药公司利用法律的灰色地带,引诱墨西哥人来“包月卖血”。
21岁的墨西哥献血者 Genesis ,原本是一名护士,她的父亲经营一家健身房,但每月只有100美元收入。
但听说卖血更挣钱,她便和父亲一起,连续三年穿过边境,到美国卖血。
在边境检查站接受美国海关问话时,她谎称是去看望亲属。
她带回家的,除了是当地固定工作的两倍薪水,还有病痛:昏厥、偏头痛和四肢麻木。
频繁的血浆捐赠摧残了这些墨西哥人的身体,体重过轻,抗体水平低。
一旦得了病,挣的钱连看病都不够;最可怕的是,就算生了病,他们也不希望断掉经济来源,只能是一口气不歇地重返血液市场,直到榨干自己。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地邀请家人朋友都去献血,获得医药公司提供的“全家桶额外奖励”。
美国血浆公司推出的献血浆酬金广告
当记者带她去检测血液水平时,不出所料,她的免疫球蛋白 G 水平极低,这也会影响到她的血浆水平。
为了避免因体重过低,被血液公司拒之门外,她偷偷在口袋里塞入水瓶。
她骄傲地表示,自己的技巧从未被识破。
医生建议她休息一段时间,但她说:“休息是我支付不起的奢侈品。”
费尔南多 D. 是一位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从每周到 El Paso 捐献两次血浆,连续两年了。他的双臂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针刺疤痕,但他认为这对于他捐血浆获得的每月 400 美元,代价很小。
“我有很多开支,”他说。“修卡车,付房子杂费,还有两个孩子在学校。开支很多,我必须找个方法赚钱。”
去年6月15日,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宣布,即刻起不再允许墨西哥公民以临时签证进入美国出售血浆。
墨西哥人持有B1/B2访客签证,可以进行一些商业活动,但是不能在美国工作,有偿献血属于“雇佣劳工”,是违法的。
墨西哥Juraz和得克萨斯州El Paso之间的边境
免疫缺陷基金会估计,这种限制会使美国的血浆供应减少 10左右%。
听起来不太严重,但乔治城大学付费血浆专家彼得贾沃斯基称,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大流行已经使美国的血浆采集量减少了 20-25%。除非我们找到增加血浆采集的方法,否则无法克服这些短缺。"
蝴蝶效应正在全球掀起波澜。
全球只有五个国家允许付费采取血浆——美国、德国、匈牙利、奥地利和捷克共和国。
这种补偿模式导致这些国家的血浆过剩,其他国家则短缺。
付费血浆国占世界血浆供应量的 89%,美国则提供了超过 70% 的血浆。
血液和疫苗是美国最有价值的出口产品之一,美国每年出口 210 亿美元的血浆。
2018 年,美国收集了 4100 万升用于生产药物的血浆,大约 78% 的血浆最终流向了德国、西班牙和奥地利。出口血浆的收入占美国总出口收入的2%。
美国出现不足,对进口商来说是一场灾难。
例如,现在在西班牙,由于短缺,已经不得不暂停血浆治疗。
对于使用血浆药物的患者,没有其他替代品。他们要么得到免疫球蛋白,要么遭受痛苦,有时甚至死亡。
大约 300000 名欧洲人和 125000 名美国人依靠血浆疗法来治疗慢性疾病——如冯维勒布兰德病和血友病——还有更多人在创伤事故后或准备手术时接受血浆治疗。
眼下,墨西哥人面临着“失业”的冲击。
“我们中的很多人试图维持生计,” 墨西哥的定期血浆捐赠者杰拉尔多·里维拉(Geraldo Rivera)说。 “现在他们说,我们不能捐了。我们不知道我们将如何生存。”
另一个经常捐赠的墨西哥人表示,不管有没有稳定的工作,自己都会坚持去献血。
在美墨边境,许多墨西哥人带着对美国梦的向往,对旧生活的恐惧,席地而躺,等待他们入境的机会。
为了逃脱边境警察的眼睛,他们用尽了所有办法,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很可能搭上性命,却顾不上了。
藏匿在汽车部件中的墨西哥偷渡者
头上套塑料袋、伪装成污染物的河上偷渡者
甚至挖秘密隧道。
图中的男子,为了打动边防人员的心,特意买了一面美国国旗,以表心意,好被这个梦想国度接纳。
当移民化为泡影,他们仍然和美国做着生意,即使这份“梦想”蚕食着他们的身体。
终归还是离美国太近,离天堂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