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纽约市市长白思豪(Bill de Blasio)的第二届任期还有几天就要结束了,本文对于他在这八年中的表现做一个简单的回顾和总结,看看他的功过是非和成败得失究竟如何。



白思豪(Bill de Blasio)


文:MICHELLE L. PRICE

八年前,白思豪入主纽约市市长办公室,承诺对这个美国最大的城市进行自由主义改造,消除严重的不平等现象,改革警察的执法。

他取得了一些成功,兑现了提供普及免费学前教育(Pre-K)的承诺,并遏制了警察的拦截和搜身战术。但是,白思豪两届任期的遗产也包括与警察和推动他上任的警察改革活动家们的紧张关系,与前州长的公开不和,以及一些被记录在头条新闻中的失误。

在他任期的最后几天,白思豪正在考虑竞选更高的职位——州长。这是在打赌,赌他早期的成就和他带领这个拥有880万人口的城市度过疫情的经历,将比那些失误和冲突更能让纽约人记住。

“我希望人们记住,我们需要与不平等现象作斗争。我们做到了,而且可以做到,”白思豪星期二(12月28日)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说。“我们能够以非常具体、真实的方式做到这一点。我认为这为今后更多的工作打开了大门,但它是可以做到的。”

市长也承认,他与媒体关系紧张,并且一路走来犯了一些错误,他说最近他结束在市长办公室的工作时,他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

“我想我本可以沟通得更好。我认为我本可以更好地理解媒体在工作中需要做什么,”白思豪说。“我试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做出调整。而且作为一项公共服务,这是我将继续努力的事情。”

他将于1月1日正式向候任市长埃里克·亚当斯交接工作,亚当斯是民主党人,曾在纽约警察局任职。


白思豪的支持者们、甚至一些批评者都认为,在他离开市长办公室,与纽约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后,他的成就才会更多地被人欣赏。

白思豪的支持者、几位前市长的顾问西德·戴维多夫(Sid Davidoff)说:“我认为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将持续几代人,而且非常重要,直到他离开人们的视线,离开办公室几年以后,才会被人欣赏。”

甚至白思豪本人也认为他的政绩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巩固,“我们所做的很多事情不仅仅是为了今天,它是为了明天”,他说。

1.

胜利、遗憾和小失误




2013年11月4日星期一,民主党纽约市市长候选人白思豪在纽约的一个地铁站进行竞选活动。

 
在2013年压倒性地赢得选举后,白思豪成为二十年来第一位担任纽约市长的民主党人。这个民主党人众多的大都市可以作为自由主义政策的实验室,例如他推动实现的每小时15美元的最低工资。

他的上任标志着与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的年代区分开来——这位亿万富翁前市长开始时是共和党人,最后成为独立人士,他把城市当作奢侈品来吹嘘,并为警察的拦截和搜身辩护。

白思豪的进步议程和平民主义的信息有时被充斥在小报上的失误所掩盖,例如在他第一个任期的几天里,他用刀叉吃了一片披萨,这是个餐饮上的失误。

其他值得注意的失误包括在飞机失事受害者的纪念活动上迟到,以及在土拨鼠日的庆祝活动中失手掉下了一只土拨鼠,这只土拨鼠在一周后死亡。


市长说,他对纽约市媒体的强硬态度并不感到惊讶。小报的标题是“丰富多彩的”,例如最近的《纽约邮报》头版,他被PS成一个戴着菲德尔·卡斯特罗帽子的圣诞老人,标题是“Santanista Claus”。



他说:“我对围绕一些我认为是小事的密集报道感到惊讶,但这些小事却占用了(媒体和读者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白思豪在他的第一年就取得了胜利,将公立学前教育扩大到纽约市的每一名4岁儿童。在此基础上,他将该计划扩大到更多的3岁儿童,并计划在2023年秋季之前全面普及3岁儿童的免费学前教育。



2014年2月25日,白思豪在为纽约市PS 130小学的Pre-K班里读完一本书后拥抱一个孩子。 


2.

与警方关系紧张


白思豪与纽约市警察队伍的关系很紧张。白思豪开始担任市长时,承诺将全面改革警察部门与公众的互动,并减少警察部门在街上大规模拦截、询问和搜身的策略,这些策略主要是针对黑人和西班牙裔的。

他对2014年夏天警察杀死埃里克·加纳(Eric Garner)事件的处理方式,既激怒了警察,也令许多曾在选举中努力支持白思豪的警察改革倡导者大为不满。

他对警察进行了批评,但在漫长的联邦民权调查结束之前,基本上没有对任何部门进行惩罚。那年晚些时候,当一名枪手因为警察杀害未透露姓名的黑人感到愤怒而射杀了两名纽约警察时,纽约市最大的警察工会负责人说市长“双手沾满鲜血”,当市长在警察葬礼上讲话时,警察们都背对着他。



2014年12月27日,白思豪和妻子在被害警察拉斐尔·拉莫斯的葬礼上。

 
政治战略家、布鲁克林有色人种协进会(the Brooklyn NAACP)主席乔伊·威廉姆斯(L. Joy Williams)说,白思豪似乎把与纽约警察局的对抗“当作政治危机,而不是人性危机”。

威廉姆斯说,这是令人失望的,那些曾帮助白思豪当选的推动警察改革的团体联盟,期望他对警察和工会采取更强硬的态度。

“我们期待他这样做,因为这是他说过他要做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她说。

白思豪承认与一些警察工会领导人和一些警察改革活动家的关系紧张,他说他不同意所有这些人的观点,但认为纽约市民的主流态度是希望在两派对立的中间位置寻求一种折衷的观点。

3.

接下来会怎样

对白思豪的异议不仅仅是在纽约市的角角落落里。一些纽约人还认为,白思豪在2019年稀里糊涂地发起总统竞选期间,对市长工作的专注度值得质疑。白思豪告诉美联社,虽然这段经历“很困难”,“机会很小”,但让他意识到他需要更好地与人沟通。

他说他的总统野心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已经“不在我的跳舞卡上了”,他打趣说。

白思豪承认,他在解决无家可归者等棘手问题上遇到了困难。

尽管他的政府实现了保留与建造20万套可负担住房的目标,但在他的两届任期内,无家可归者仍在增加。

他在任期的最后一年里被缓慢关闭莱克斯岛监狱的问题所困扰,该监狱长期陷于严重的人员短缺、囚犯死亡和疫情中的暴力的困境之中。今年纽约市的监狱系统中已经有16人死亡,是自2013年以来最多的一年。

当纽约市成为新冠疫情的中心时,白思豪管理应对措施的尝试经常被与时任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的持续公开争吵所界定,科莫否定了白思豪的就地避难令和关闭学校的计划,从而加剧了他们之间长期酝酿的紧张关系。



白思豪(左)与时任州长科莫(右) 。

当科莫因被指控对至少11名妇女进行性骚扰而于8月辞职以后,白思豪在纽约市的疫情应对措施方面有了更大的自由度。他推出了一系列积极的强制措施,要求每个公共雇员接种疫苗。这些命令在很大程度上经受住了法律挑战,并提高了不愿接种的警察、消防员和其他市政工作人员的疫苗接种率,促使白思豪将这些强制令扩大到私营部门的工作人员,这在美国所有州或大城市中是覆盖最全面的疫苗强制接种令。

与科莫一样,白思豪在疫情期间也有自己的几乎是每日的电视简报。但近几个月来,这些简报有了综艺节目的味道,白思豪在解释排序选择投票时谴责披萨上的菠萝配料,并与放克音乐传奇人物乔治·克林顿(George Clinton)一起唱歌。

到目前为止,当被问及是否要竞选州长时,白思豪对自己的未来计划一直保持缄默。这位民主党人通往州长官邸的道路也同样模糊不清。现任州长霍楚尔(Kathy Hochul)一直在积累竞选资金和民主党人的支持,从纽约上州的官员到白思豪的核心区域布鲁克林的领导者,令他很难拼凑出一片清晰的领地来。

他说:“我想我已经在沿途埋下了很多伏笔,我将继续从事公共服务。至于选举政治,我将很快给出一个最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