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朱拉隆功大学安全与国际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Kavi Chongkittavorn表示:“就在东盟正在考虑有关在今年晚些时候将澳大利亚从‘对话伙伴’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要求时,澳大利亚给了东盟一个大大的耳光……东盟成员国完全没有想到该组织最古老的对话伙伴会以如此缺乏尊重的方式行事……印尼做出迅速而强硬的回应是可以理解的,马来西亚也是如此。有其他成员国同样对此事表示失望,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观察者网讯)11月初,澳大利亚外交部长玛丽斯·佩恩(Marise Payne)对马来西亚、柬埔寨、越南和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四国进行了访问。而《日经新闻》在11月22日的一篇文章中称,澳大利亚外长这次“旋风般的”东南亚四国之行“在时间和目的地上都显得有些反常”。

《日经新闻》称,就在佩恩访问东南亚的10天前,澳大利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曾在东盟峰会期间与东盟各国领导人进行线上会谈。而在佩恩结束此次访问之后,一系列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很快便开始了。

在11月5日启程离开澳大利亚之前的一份声明中,佩恩称自己的目标是“推进我们与主要合作伙伴的关系,包括加强我们共同的工作,以促进本地区的经济和健康从新冠疫情中的恢复。”

《日经新闻》指出,尽管佩恩做出了如上表态,但她所访问的国家毫无疑问地表明,在东盟成员国对所谓“AUKUS”(美-英-澳军事协定)表示失望之后,她此行的真正使命是在外交领域进行降温。



10月30日,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在G20峰会上与英国首相约翰逊合影。(图自路透社)

根据“AUKUS”协定,澳大利亚将考虑在其领土上布置美国轰炸机、获得先进导弹,最重要的是,获得核潜艇相关的推进技术。

虽然“AUKUS”表面上看起来主要是在针对中国,但在地理上更加接近澳大利亚的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两个国家依然对该协定中涉及的潜艇交易相关象表达了担忧。两国表示,此举可能会加剧地区军备竞赛并加剧战略紧张局势。越南尚未就AUKUS采取明确立场,而柬埔寨则于10月下旬接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明年将主办重要的东盟会议和峰会。

在10月份的东盟峰会上,中国与澳大利亚都被东盟从“对话伙伴”升级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11月22日的中国-东盟建立对话关系30周年纪念峰会正式宣布了此事。《日经新闻》称,澳大利亚对其邻国印尼如何回应中国对“AUKUS”的批评一事感到“非常关心”,而澳外长赶在中国-东盟此次峰会之前访问东盟主要成员国正是为了向东盟保证“其核潜艇计划不会损害该组织的战略利益”。

在10月份的东盟-澳大利亚峰会期间,莫里森告诉东盟领导人,“AUKUS”将“增加我们支持地区稳定和安全的伙伴关系网络”。但据澳大利亚广播公司称,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依然表达了“AUKUS”的强烈担忧。

9月9日,也就是“AUKUS”被正式宣布之前,印尼和澳大利亚曾举行过一次外交部长与国防部长的会晤,但印尼当时并未得到有关“AUKUS”的实质性信息,只听说了“堪培拉将很快发布与安全相关的公告”。

《日经新闻》称,印尼对“AUKUS”的激烈反应似乎部分来源于此事。而到了9月份下旬,澳总理莫里森原计划在结束联合国大会会议回国的途中访问雅加达,并与美国、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四国安全对话四国的其他领导人进行会谈。但在佐科当时却选择离开雅加达访问本国其他省份,并迫使莫里森不得不取消他的访问计划。

泰国朱拉隆功大学安全与国际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Kavi Chongkittavorn表示:“就在东盟正在考虑有关在今年晚些时候将澳大利亚从‘对话伙伴’提升为‘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要求时,澳大利亚给了东盟一个大大的耳光……东盟成员国完全没有想到该组织最古老的对话伙伴会以如此缺乏尊重的方式行事……印尼做出迅速而强硬的回应是可以理解的,马来西亚也是如此。有其他成员国同样对此事表示失望,只是没有表达出来。”



11月10日,印尼总统佐科与马来西亚总理萨布里举行会晤。(视觉中国)

虽然同为东盟成员国的菲律宾对“AUKUS”表示支持,而新加坡也做出了模棱两可的表态,但澳大利亚终究未能为获得东盟的广泛支持,并在该地区引起了轩然大波。

《日经新闻》指出,“AUKUS”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澳大利亚与东盟的关系,并引发了有关堪培拉在亚洲的角色的根本问题。

澳大利亚对亚洲的历史态度始于谨慎和敌意。1851年开始的“澳大利亚淘金热”曾在短时间内迅速吸引了超过50万人,这些人大多来自英国和其他西方国家,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中国。中国人的到来引起了澳大利亚白人的担忧,他们担心他们的国家最终可能会被大量的亚洲人所“侵占”。

在1901年1月1日成为“大英帝国”内的一个主权联邦国家之后,澳大利亚很快就采取了“白澳政策”,有效地阻止了所有非欧洲裔移民进入该国,并促进了种族隔离的白人社会的发展。直到其宗主国英国在1973年加入欧洲共同体,而澳大利亚发现自己需要扩大与亚洲的贸易联系后,这一歧视性政策才被正式取消。

后来,亚洲成为了澳大利亚矿产和农产品不断增长的市场。1972年,澳大利亚与中国正式建交。1979年,澳大利亚成为东盟“对话伙伴”。1989年,澳大利亚首先提出了建立亚太经合组织(APEC)的倡议,并于1994年加入东盟地区论坛。澳大利亚还与新加坡、泰国、东盟、中国、印度尼西亚等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它也是亚太国家间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自由贸易协定的成员。

但澳大利亚和亚洲其他国家在关系上一直存在认知差距。

澳大利亚前总理约翰·霍华德将澳大利亚描述为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副警长”,在许多亚洲国家引起轰动。在评论佐科对莫里森的冷落时,印尼媒体《雅加达邮报》称这位莫里森是“继霍华德之后的第二位美国的副警长”。

日本政治学者、青山学院大学副校长菊池努称,该组织的大多数成员依然对“AUKUS”感到失望,因为这意味着澳大利亚转而向美国和英国寻求“安全保障”。

《日经新闻》称,澳大利亚的亚洲政策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与中国不断恶化的关系促使其试图加强与印度和东盟的关系。不过,文章指出,如果澳大利亚真的想成为东盟成员国,就必须做更多的事情才能被承认为一个完全的“亚洲国家”。但“AUKUS”协议似乎表明,澳大利亚优先考虑了一个不同的国际目标,即成为第一个拥有核潜艇的无核国家。为了重新赢得亚洲伙伴的信任,澳大利亚需要“通过实际的政策和行动来巩固其作为亚洲国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