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我的“直系部队”都在微信群中,此外我还参加了三个俱乐部。第一个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该俱乐部总人数限定为60个,加上今年新发展的刘永好和王雪红,现在共有46名企业家,该俱乐部发展条件严格,入会需要得到全体会员同意。第二个是中关村[0.75% 资金 研报]管委会顾问委员会,这是一个官方机构,我是主任。还有一个就是泰山会,是一个16人的俱乐部,大家都是忘年交,一块打高尔夫球,但斗嘴的时候谁也不让谁,很有意思。


泰山会会员

我希望我们企业家能做传递正能量的事情。在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我们推崇商业诚信,弘扬社会正气。我和俱乐部中的马云等很多企业家都是忘年交,各企业也能通过俱乐部相互学习和支持。上世纪80年代,我在北京中关村创业之初,我的企业并没有拿到生产许可证。后来通过在香港设立子公司进行生产,将产品卖到国外后才获得国内主管部门认可,得到生产许可证。

另外当时在国内生产电脑,一些主要元器件像CPU、存储器等都需要从国外进口。而像我们这种在体制外的企业,国家没有给外汇指标,我们要去灰色市场上购买外汇指标。而当时在这个灰色市场上交易并非合法,国家是随时可以处理你的。



泰山会会员

所以你想当时的创业环境是不是也更为恶劣,像我这么奉公守法的人,也屡次受到警告。今天企业所处的制度环境、法制环境和当时比要好很多很多。今天的创业者,最主要的是要在你所在的行业中,尽量争取到更大的市场份额。

在我那个年代,确实竞争者相对要少得多,比如像我在创业的时候,其他公司可能更墨守成规,我算敢干的,于是我就杀出来了,其实竞争对手未必强。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一个都非常精明,要想从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可能有一定的困难。我创业的时候40岁,你们创业的时候二十二三岁,你们摔了跟头可以从中学习,会获得更多的提升空间。



创业者不要怕失败,创业期间你必须去处理资金问题、团队问题,这些能比单纯做雇员积累更多经验。即使失败后,再次创业也能更容易找到成功之路。打了个比方:一个饭馆刚起步的时候,老板很可能选在一个合适的犄角做生意,这时他仅需要观察周围跟他竞争的几家饭馆;当要开一个大连锁店时,他要了解国人的口味,要了解禽流感对生意的影响等。

绘声绘色的表示,让人突然间觉得,他仿佛是一个开过几十年饭馆的“小老板”。不过,从柳传志的例子中很容易读出这样一个观点:随时了解形势变化,随时准备调整,这是领导人能让企业永远活着的一把“金钥匙”。“两年前,在我从董事长位置退休时,联想集团[-0.60%]的现金流已达40多亿美元。尽管有这么多的资金,但要进入核心技术领域,我认为还是要慎重。”柳传志略有所思地说。



“比如PC和手机,也许目前有更新的显示屏材料正在酝酿之中,柔性的、可放大的、能实现3D效果的材料都有可能出现。但这也是高科技的风险所在:三个人都想领跑,但最终只一个人胜出,其他两个人都得‘死掉’。”柳传志向《中国经济周刊》表达了他的谨慎。

当提到企业创新时,很多人给苹果和乔布斯戴上了创新的“皇冠”。但在柳传志看来,“全世界只有一个苹果,10年以后苹果会怎样,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提起微软时,柳传志没有掩盖自己的“敬佩之情”:“它把以前大机器形态的电脑变成了今天这种模样,而且还在激烈竞争中存活至今且很健康。我想比尔·盖茨还在微软工作的话,他也许都能够抢在苹果的前头,去做出更多创新。”

对于中国企业的创新,人们给予了厚望,同时,很多人也批判中国企业不敢冒风险。“之所以有这样的评价,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柳传志朝后仰了仰,把背贴实沙发,语重心长地说:“企业要有创新的驱动,但首先要保得住性命,所以创新应该是局部性的创新行为。”



他说,当年创业时,我是“光脚的”,当我买了一双好皮鞋以后,我还是不愿意把鞋踩到稀泥,而要小心探路。为保住性命,不让鸡蛋全部装在一个篮子里,2000年前后联想的拆分,这让杨元庆等人能有更大的决心去创新。同时,万一杨元庆遇到大的困难,也不会对大股东造成严重的影响,大股东依然有能力支持他们。

即便面对着激烈的竞争,但是在和柳传志的聊天中,一句不经意间蹦出的话仍彰显了这位企业家的淡定,“我会因为创业中被骗、受惊吓的事情睡不着觉,但绝不会因为自己跟人竞争,想不出办法而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