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o不是没有自救的办法,创始人戴威曾是资本的宠儿,几轮融资下来公司估值达到了几十亿,这让很多制造大厂望其项背。
有很多人分析过ofo的落寞,是因为共享单车的薄弱性,苦苦找不到盈利点,以至于资本匆匆退场,戴威成了失信人,用户的15亿押金无法退回。
反观摩拜的创始人胡玮炜,套现15亿潇洒离开,但精明的她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往往资本助推你的,早晚都得退回去。”
这样理解的话,ofo的衰败、消失的押金也是因为资本的原因?深层思考的话,或许是出现在了创始团队的身上,那个veto right,一票否决权。
一、
2014年“互联网+”口号响起,一众创业企业开始在大江南北冒土而出,戴威也是在这一年谋划创业,他想要做的是互联网+单车。
那一年戴威结束了青海支教的生活,回到北大读研,同时也在从事募捐活动,资助一些贫困学生,但在一次募捐时,一位投资人对他说:“凭你们几个学生募捐,能有多大的影响力?应该先做事业,然后再用更大的影响力。”
戴威听到了这句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在2014年2月15日,他伙同几个北大校友,注册了ofo。
ofo连接起来,很像一辆单车,因为戴威很喜欢骑行旅游,去过不少城市,首次创业,他打的依然是“骑行旅游”口号。
也是在这一年,摩拜的创始人胡玮炜从自己的汽车圈子里拉起了一支队伍,开始了共享单车的创业之旅,摩拜喊出的口号则是“解决出行最后一公里”。
同一年,两个创始人,一个80后,一个90后,最终将在顶峰会面,却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ofo创立差不多一年后,获得了天使投资,戴威的账户上有了1000万元。这一千万在短短的三个月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融下去,到了2015年4月,ofo的账上仅有400元。
面临资金的枯竭,穷则生变,戴威用了两天时间,做出了另外一套方案,放弃骑行旅游,转头去做与摩拜相关的共享单车业务,二次创业的ofo一开始没能有自主的自行车生产链,还在读书的戴威则是把目光放到了同学们的身上。
这回,他消费了北大的历史底蕴,他向北大的同学喊出了新口号:“一百多年来,有很多北大人改变了北大,也改变了世界,这一次,该轮到你了。”
北大的文化和历史认同感令戴威绝地求生了一次,当天就有两百多辆自行车加入ofo,两百多位车主可以免费试用,要是其他同学要骑行,则要付费。
随后不久,ofo接到了订单越来越多,呈现出几何爆发的趋势,而戴威也迅速把这一模式带到全国各地的高校,一时间,高校的校园街道,刮起了一股共享单车的妖风。
与之相对应的,是校园之外,资本对共享单车开始进行围猎,戴威和胡玮炜都拿到了一笔又一笔高额融资,在聚光灯下风光无限。
二、
给ofo带来巨大曝光量的,是2016年2月,ofo拿到第一笔A轮融资,朱啸虎成为了戴威的早期投资人。
朱啸虎是一个自带风口的投资人,‘千团混战’时期投资了拉手网,而他也表示,基本上只投资年轻人,而且研究了朱啸虎的投资手法,会发现他也专注互联网。
90后的戴威,有互联网概念的共享单车,正好符合了朱啸虎的投资模板,而ofo在此后的几轮融资中,基本也都是由朱啸虎牵头。
ofo有了资本加持,从校内扩张到校外就容易多了,可ofo出了校园一看,摩拜早就领先5个月了,各大城市遍地都是摩拜车。
面对此情此景,戴威有着极度的自信,毕竟是二次创业的人,还站在风口上,资本的风轻轻一吹,ofo单车也卷入市场开始了一场争斗战。
ofo与摩拜展开价格战,想要凭借价格优势取胜,最后的市场定局是摩拜占据了57%的市场份额,而ofo仅有30%的市场份额,但这也能奠定第一、第二的地位。
不过在这场价格战中,ofo的损失惨重,这出在了单车锁上,胡玮炜在创业之时就给摩拜单车安上了智能锁上,而ofo安装的则是机械密码锁。
机械密码锁很容易被破解,解锁后骑行可以不付费,这一项就让ofo一天损失超过上百万。
ofo虽然在滴血,但戴威却用极短的时间让ofo成为独角兽。
ofo只用了一年零九个月,就使其日订单突破了千万,而他的前辈们,淘宝用了8年,滴滴用了三年半。
2016年是共享单车的逐鹿时代,各方资本都期待在日后能在高位套现,成功离场,可是共享单车行业的盈利点始终没能找到,这成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吞金兽,资本方也感觉到肉疼了。
为了早日结束价格战,ofo与摩拜的资本方在寻求合作,就是市场老大和老二合并,然后携手赚大钱,但是合并却遭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阻力,那便是ofo内部的“一票否决权”。
一般来说,企业内部的“一票否决制”,是在创始人或者董事长的手中,但是ofo经过了多轮融资,占大头的股东们都有这个权力。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veto right便出现了,董事会内部达不成一致协议,合并与合作自然就无从说起。
而且,戴威也自命不凡,他想把ofo做成BAT之外的第四极,想把公司的经营权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想背靠任何大厂。在戴威的心中,ofo,本身就是大厂。
可惜ofo的造血能力太差了,没有盈利点,就失去了现金流,光靠资本输血,逐利的资本才不会“为爱发电”,所以在ofo与摩拜合并失败后,朱啸虎携带30亿美金逃离ofo。
经此一着,ofo成为了资本的弃子,从八面来风再到八面漏风,ofo只用了3年。
就算如此,戴威还是保持着极度的盲目自信,他始终认为ofo可以找到赢利点。
在2018年,戴威打算把用户的押金金融化,打着投资理财的名头,把用户的押金植入某个信贷平台。
这个手法相当于割裂了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信任,为了不让押金打水漂,2018年11月,ofo遭遇用户押金集中挤兑,那一串排队数字,犹如看不到希望的尽头。
到了2018年12月4日,限制消费令下达ofo,戴威成为了失信人。这也宣告了没有资本输血的ofo,彻底没钱了。
有人创业失败,可以从头再来,但是ofo却不能。按照ofo有1500万用户计算,押金99元,加减乘除下来就是15亿。
所以在大厦将倾斜时刻,ofo高管曾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可能是跪着也不能活下去,只能是天天背着ofo退不了押金用户的咒骂。”
即使如此,戴威也没有放弃ofo,他在一封内部信中说:“哪怕是跪着,也要活下去,只要活着,我们就有希望!”
从这之后,戴威做了多次自救,但在外界看来,这些自救都是谜之操作。
2019年3月,ofo不再押宝在单车上面,在公司内部组建了4个小组,在金融、代步车、外卖、电商探索盈利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孵化,电商领域成为了ofo的支撑业务,同时也开启了退押金的谜之操作,那便是购物返现。
比如说,ofo的用户花了60元买了一箱啤酒,并不是直接返回60元,而是零毛碎角,几分几块。若是用户要拿回押金,就需要消费几千元才能拿回99元、199元。
并且ofo为了促进用户的消费欲望,搞了个双倍返现,还设置了次数,无异于再次引发信任危机,没有多少ofo的用户愿意给戴威的“独立”买单。
戴威的手段也比较高明,他用这种方法,相当于告诉用户,你们的押金是用来消费的,不是用来退的。这样一来,戴威把“退押金”的压力撇得一干二净。用户想要押金?那就消费去吧。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与此同时,ofo在一次次的失信中,名下的资产早就被债权人瓜分得干干净净,戴威,成为了众矢之的。
如今,戴威消失了,那15亿的押金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ofo用户的押金流到了何处去,也很少人知道戴威目前的处境如何。
反观另一边的摩拜,在2018年,董事会全票通过美团的收购方案,胡玮炜则是套现15亿离场。
ofo的15亿与胡玮炜的15亿,相比起来对戴威很是嘲讽。
戴威可能是创业史中的一个“污点”,但两个资本宠儿,一个衰败,一个卖身,难免不令人思考其背后的商业逻辑。
单车套上了一个共享概念后真的能盈利吗?单车本无利,而共享单车的创始人们对共享的概念或许有误解。共享经济在1978年就被提出,真正的共享是:
将自己闲置资源分享给有需求的人,在获得报酬的同时还产生额外的附加值。
那满大街的单车,本就不是ofo、摩拜的闲置资源,反而是他们的盈利资源,这就违背了共享经济。同时共享单车的盈利性只有日订单量,但是每日的维修费,一城一池百辆单车累积下去,也是一个吞金兽。
而戴威若不坚持“独立”选择背靠大厂,或许那消失的押金已经安全落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