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相关政府工作的不断开展,人们发现,阿富汗女性似乎并未像上述所承诺那样,可以享受正常工作、教育及生活的权利。
塔利班政府要求职业女性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必须待在自己家中;在校老师不允许教授异性学生,且男女生要分开上课;在着装方面,女人们不得不穿回沉重的袍子,只能露出两只眼睛,甚至罩袍的颜色都设置了严格规定。
重回罩袍下的黑暗,阳光照不进的面孔,牵动着许多人的心。
阿富汗女性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们的权利为何要被扼杀?未来,她们将何去何从?
(一)从开放到禁忌 阿富汗女性之美凋零
根据2021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阿富汗是目前全球156个国家及地区中,性别最不平等的国家。但在上个世纪50-90年代初,阿富汗女性也曾似浓烈、艳丽的花朵一般盛开绽放过。
在20世纪50年代,阿富汗王国第5任首相,“红色亲王”达乌德发起了阿富汗女性革命运动,为妇女平等参与社会生活开辟新道路。
1959年8月,阿富汗王室的众多女性成员,包括王后、公主以及达乌德的妻子,在出席一次阅兵仪式期间,首次脱去罩袍,若无其事地在公众面前露出容貌,一时间震惊全国。
在随后的时间里,许多勇敢的平民女性追随王室脚步,脱下了罩袍;同时,政府开始恢复女孩接受教育的权利,在医院、学校、政府部门、工厂和私营商业机构中,也出现了女性职员的身影。
进入70年代后,阿富汗时任政府继续推动女性在教育、就业方面的权益,直至90年代初,许多政府机构、医院、学校的女性职员占比都接近40%,女性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
对阿富汗女性来说,这是她们梦寐以求的时代。长期被囚禁在家的她们,在脱下面纱后,迸发出惊人的生命力,在当时的社会革命工作中发挥着巨大作用。
但随着1996年,塔利班组织占领喀布尔并确立政权后,阿富汗女性那充满生机活力与野性美的笑容就彻底消失在了厚重的面纱之下。
在1996年至2001年五年期间,塔利班政府推行极端伊斯兰教主义,针对阿富汗女性发布了数十条极为严苛的禁令,稍有不慎就要受到严厉惩罚,给阿富汗女性身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和摧残,暗无天日的生活再一次笼罩在她们头顶。
“我极不情愿地拿起蒙面长袍套在身上,透过小网眼,我感觉被周围的一切所包围……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被活埋……我曾经努力开启的生活大门突然又关闭了。学校、漂亮的衣服、化妆、派对——这一切对我来说不再有丝毫意义。”
这是阿富汗历史上第一位女议长法齐娅·库菲在回忆1996年,她被迫第一次穿上罩袍时的感受。那时她还只是个大学生,但她已经悲哀地意识到,阿富汗女性一只脚刚踏入现代社会,就立马被打回了中世纪。
从2001年“911”事件至今,整整二十年过去了。虽然阿富汗国内局势风云变幻,但唯一不变的是对女性严重的性别歧视及虐待风。令人绝望的塔利班政权影响好似幽灵般缠绕在每一位阿富汗女性身边。
阿富汗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伊斯兰为女子规定的权利和地位,不论是《古兰经》或者是早期先知穆圣制定的各种制度都是清晰明了的。女人既不属于低级的人类,也不比男人缺少一点人格。可塔利班政府为何这样敌视女性的存在及权益呢?
(二)物件化的附属品 政治化的牺牲品
女性在人类发展历史上曾饱受摧残,每个社会都有着许多关于女性被压迫的篇章。
阿富汗作为一个地理环境十分特殊、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国家,加之信仰问题的催化,进一步加剧了女性生存的困境。
首先,阿富汗是一个完全被山地覆盖的内陆国家,缺少海洋资源;不同族群、不同的教派聚居在山间的峡谷地带,道路崎岖,彼此交往非常困难,所以导致该国在政治、经济、文化观念等方面都较为落后,并成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仍然保留着部落主义的国家。
在传统部落主义中,女性被视为家庭或者社会的附属品,在生活中只能依附于男人,自己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即可,自身权益完全被漠视,这也就是阿富汗妇女社会地位长期低于男子的社会原因。
这种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既不利于开明文化渗透,也不利于现代化建设。因此,塔利班时期女性被压迫的问题,很多就是起源于古老的部落文化。
饭其次,塔利班政府对《古兰经》的过度解读,也是导致大量女性遭受不平等待遇及苦难生活的重要因素。
《古兰经》中的许多条例都适时地解放了妇女,提高了妇女的社会地位。为了保证男女在宗教信仰、社会生活、家庭生活和其他权利上绝对的平等地位,《古兰经》中的基本法则与穆罕默德的训诫为基础的伊斯兰教法都有相应的规定。
但这些教义被政府组织利用,渗透了大量的父权意识进去,产生了充满误解和歪曲的社会效应,使民众认为女性是男子的私有财产,要承担繁衍子孙后代与传播伊斯兰教的责任,令广大女性活生生的困在家宅四壁内,沦为工具人,十分凄惨。
此外,阿富汗作为一个长期饱受战乱困扰的国家,政权数次更迭,并接连遭遇了以色列军事打击、美国入侵、欧洲抵制穆斯林移民等等一系列事件。伊斯兰世界的反美、反西方主义情绪从未消散,甚至日益增长。
而在这其中,女性话题再一次扮演了重要角色。穆斯林女性穿着保守,身体发肤都被严格包裹,代表着纯洁而又安分的“贞洁圣女”,与媒体宣扬的西方女性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如若不符合这个标准,就要以“真主”的名义加以惩戒和正法。
在这一特殊情境下,阿富汗女性的身体与人身自由便与民族主义的叙事捆绑在了一起,被赋予了十分复杂的涵义。
如今的阿富汗,已经使那些曾在国家政治、文化、经济生活中积极发挥作用的女性,大多都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和价值。重新夺得政权的塔利班政府虽声称会保护女性的自由与权利,但被保护的原因仅是因为她们是可以孕育生命的“母亲”,况且对她们的保护还要置于伊斯兰教法之下。
在此情境下,很多人在角落中蜷缩着、不安着、焦虑着,但她们当中也有许多勇敢的人站了出来,发出抗议的声音。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正如法齐娅.库菲所说的那样:“放弃不是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奋斗!我们幸存!我们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