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政权的对华政治经济政策,是其前任安倍晋三对华外交的一种延续。日本媒体普遍认为,安倍晋三任日本首相期间(2012年12月-2020年8月),到2018年年底前,通过正式参拜靖国神社等方式,公开与中国对立,走出了一条牵制中国的外交路线。在对外投资方面,除2016年以外,日本对东盟的投资一直比对华投资多。
东南亚地区共有11个国家,其中东帝汶未参加东盟。日本谈东南亚时用的较多的概念是东盟(ASEAN),写作本文时笔者参考了较多的日本文献,因此本文中也将用“东盟”来代替东南亚地理概念。
2021年3月1日,日本贸易振兴机构(JETRO)发布了这样的统计资料:2020年日本对东盟的投资总额为22906亿日元(约1370亿人民币),接近对华投资(12865亿日元,约770亿人民币)的两倍。日本通过加大对东南亚(东盟)的投资,希望在这里建立起完整的产业链以牵制中国,或者说得冠冕堂皇些——规避在华投资风险。
日本的对外投资中,对东盟的投资一直高于对华投资。从左到右五个选项分别为:东盟、中国、印度、美国、欧盟。出处:JETRO(2021年3月1日)
从JETRO给出的图来看,欧盟一直是日本稳定的巨大投资对象,其次是美国。在安倍特别强调日美关系的时候,对美国的投资超过了对欧盟的投资,但随着安倍的下台,投资也开始回到2014年前后的正常水平。日本投资第三多的地区为东盟,第四才是中国。尽管安倍及继承安倍衣钵的菅都非常重视印度,日本媒体也在大力宣传去印度投资,但实际上对印投资非常少。
日本以何种形式在东盟投资?其收效如何?日本企业到底如何看待中国市场?本文通过采访日本企业,在这里做些简要分析。
对日企来说,东盟与中国有着巨大不同
第一次见永井先生,是在北京首都机场。永井从泰国进入香港后,办了些事才来的北京。
永井在泰国工作了近十年,之前在马来西亚工作。当然进入贸易公司前,他在日本东京总部上班。做产品进出口,出差是常有的事。
“东盟10国,2019年的GDP为3.2347万亿美元,相当于中国的五分之一多一点。但语言、货币、财务制度、宗教等差别很大。很难想象坐四个小时的飞机,还能在同一个国度,使用同一种语言、同一种货币,不用通关,不用办入境手续。”坐在去城里的车上,永井有些兴奋地谈道。
在东盟国家工作的十余年中,永井很少有乘坐四个小时飞机的情况,而且乘坐飞机几乎意味着出国。永井说的这些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但在东南亚可能很不一般。
东盟各国大部分国家的国土面积相当于中国的一个省或市,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内建设起全套产业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关配套严重不足,重要零部件依赖于东盟之外的国家,尤其依赖从中国及日本进口。
此外,尽管东盟内部实现了自由贸易,但有些地方与日本的贸易自由化程度仍非常高。这里面不单止贸易手续问题,币制的转换、各国家节假日的不同、宗教习惯的差异等等,都是做贸易需要考虑的问题。
资料图来源:中国政府网
来中国之前,永井就开始关注东盟与中国各自的发展速度及发展规模问题。在永井看来,尽管东盟的经济增长速度大大快于日本,但和中国比,相对低不少,尤其在经济总量只有中国五分之一的情况下,每年新创造出的财富更无法和中国相比。
但小有小的好处。比如不论在泰国还是在马来西亚,永井想拜会当地的地方官员,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最后效率是否高,这个暂且不论,至少想做的事能够很快就通报到地方最高官员甚至通报到中央政府那里。行政效率谈不上快,但政府不会让人感觉十分强势。
新加坡在各个方面具有领先作用。永井不懂泰文、马来西亚文,比较熟悉的是英文。新加坡的媒体报道基本能够覆盖整个东盟,很多时候感觉新加坡实际上是东盟的代言人,是这里科研的领头人;某种程度上,东盟其他国家都将新加坡设为努力目标之一,就算看不到成果,有那么一种希望也是好的。
东盟对日好感度极高。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越南战争爆发后,美国急需让越南周边的国家迅速发展经济,日本提供了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机械设备,让东盟在1970年代以后,除发生战争的越南、柬埔寨及老挝外,其他地方经济发展相对稳定。
在向越战周边国家提供机械设备的同时,日本也积极在这里宣传和平理念,让二战期间极度恶化的日本与东南亚的关系发生了转变。日本企业在东盟国家能感受到这种亲密,尤其这几年,东盟一些国家对华亲近感的下跌,愈发凸显了其对日本的亲近。
相对来说,日本企业也愿意到东盟国家投资,在得到日本政府的支持后,这种投资愈发增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