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遗址5号坑可以称为“金玉满堂的世界”,从目前露出在表面的物体来看,比较碎片化,金器也比较多。其中,目前只裸露出来一小段的一件金器令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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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遗址三号仓负责人、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黎海超介绍道,该金器目前露出了一半左右,露出全长7公分,带有弧刃,表面有三道凹槽,凹槽的作用或许是镶嵌,黎海超表示在其中一道凹槽上可以看到一点绿色的物体,或许是绿松石。因其形制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文物中独一无二,根据其整体形态,目前称为“斧形金器”,不过黎海超并不敢下定论它就是一把斧子,或许是其他器物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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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金器除了形制的特别外,本身的工艺也令人惊喜。众所周知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黄金面具、黄金薄片等金器,很轻薄。但这件“斧形金器”最厚的地方有3毫米,这样的厚度在以往金器中从未出现过,可谓重金打造。

重磅!三星堆发现大量丝绸残留物,或与青铜、金、玉器共为祭祀元素

从上世纪80年代大规模发掘,到2020年再次发掘,三星堆遗址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考古爱好者的神经。无数人在被三星堆出土的各类器物惊叹的同时,也不断追问着,“三星堆是否有文字?”“古蜀人到底是怎么祭祀的?”



8号坑发现的丝绸残留物,上有黄色涂层

今日(9月9日),在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举行“考古中国”重要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上,公布了三星堆遗址4号坑出土纺织品的检测分析,通过观察分析显微形态,结合酶联免疫分析结果,判定为平纹组织结构的丝绸残留物,其长宽约3.8×3.1毫米。这是工作人员第一次在新一轮祭祀坑考古发掘中发现有丝绸残留物。



相机镜头下的4号坑编织物

丝绸残留物的发现到底代表着什么?是否如考古专家解读,会从中寻找到文字?带着疑问,红星新闻记者走进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广汉考古整理基地,见到了负责丝绸研究的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中心馆员郭建波,向其寻求答案。



郭建波 (王红强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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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遗址中发现大量丝绸残留物

郭建波扎根三星堆遗址,研究丝绸考古已经整整一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在高科技护航之下,他们不仅在4号坑中有了考古上的新发现,还在此前的1、2号坑中的青铜器上以及其他残件上发现了丝绸残留物,随后在3、4、6、7、8号坑中也发现了丝绸残留的痕迹。“我们发现在1、2号坑中的13类器型,40多件器物上都发现有丝织残留物,通过研究发现,它的纺织工艺结构有平纹和斜编两种方式。这映射出,在三星堆时期,丝绸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在新发现的祭祀坑的3号坑中,12类器型、16件器物上有明确的丝绸的发现。”郭建波说。

对于丝绸残留物的了解,需要先了解两个概念。第一,丝绸残留物包含灰化、泥化、矿化以及实物等4种残留物。第二,丝蛋白信号则指,通过生物学方法检验出肉眼或仪器所不能发现的丝绸残留,如在6号坑中并没有发现丝绸残留物,但通过检测,发现其中有相关信号,但这也只能映射出6号坑可能之前有过丝绸的残留。



4号坑灰烬中发现的丝绸

如果以考古发掘直播的时间节点来看,丝绸考古有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今年3月,在3、4号坑中,在很细微之处,发现了丝绸的存在。在5月,考古人员已经基本摸清在1、2号坑中的40多件器物上,发现在丝绸残留可能出现了涂层。5月至今,郭建波等研究员经历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们明确了丝绸上涂层这一现象的存在。这种涂层是丝绸在纺织后,在正反两面进行涂刷,也就形成了或许可书写、绘画的物质实体。”郭建波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该涂层由两部分构成,一是颜料,二是胶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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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原来是色彩丰富、奇幻绚丽的色彩世界

那么,这些颜料都是什么颜色呢?郭建波解答道,“黄色、白色、红色,但不排除有黑色,因为这些与泥土混浊在一起,使得黑色很难分辨开来。”通过进一步研究发现,红色为铁红,白色或为铅白,黄色为铁黄,其中的胶料成分为植物油,但属于哪种植物油,目前正在研究过程中。



7号坑丝绸残留物上发现的红色颜色残留

这一最新研究发现,表示出丝绸不仅仅用于衣物,郭建波及相关专家推断,根据当时的使用环境和使用作用上而言,或许还用于书写和绘画,“这一点就印证了我们之前的一个设想,为什么没有在三星堆遗址的青铜器或其他器物上发现文字、图腾、符号,而在同时期的中原地区出现了甲骨文等成文的体系。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文字和符号出现在了有机质的文物上,这种有机质文物也就是丝绸、木器、竹器等。”这一说法并非没有根据,通过研究发现,附着在丝绸上的三种颜料,均以黄色为底色,红、白为点缀存在,“红色和白色或许就是出现的文字和符号。”郭建波认为。



3号坑出土青铜器表面赋存丝织品

此外,颜色的表达不仅在丝绸上有发现,在象牙的纹饰填充,青铜器面目的眉毛、鼻子、眼睛、纹饰等地方,也出现了颜色的表达,“颜色的丰富性,也反映出古蜀时期的三星堆其实是色彩丰富、奇幻绚丽的文化世界,它并非是冰冷的青铜器、金器这些单一颜色表达,是一个丰富的色彩世界。”郭建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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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或许是重要的祭祀文化因素

“根据推断,我们认为,如果文字或符号出现在丝绸上,它将会是通天神、接人气的物质载体。”在三星堆遗址的考古研究中,考古研究人员发现丝绸的附存量非常大,郭建波认为丝绸与青铜器、玉器、金器共同构成了三星堆祭祀文化体系,其中,丝绸是非常重要且不可或缺的重要文化因素存在。

当我们走进三星堆博物馆内,或许好奇青铜人像上为何要附带一张金面具,难道古蜀人也喜欢“化妆舞会”吗?郭建波笑道,根据推测,或许是这样的情况。当古蜀人铸造出金灿灿的铜面具后,很是喜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铜的表面氧化成了绿色,古蜀人觉得绿色的“脸”并不美观,于是又打造了一面能贴合在上面的金面具。可谓是最早的“颜控”了。

K4丝织物提取

既然三星堆发现了大量丝绸的残留物,那么仅仅相隔50公里,与三星堆一脉相承的成都金沙遗址,是否也有丝绸的出现呢?郭建波认为,“肯定会有,只是目前没有找到而已。”同时,三星堆与金沙遗址均出现了青铜立人,且人物身上都穿着衣物,这是否能证明纺织技术也从三星堆传承到了金沙?郭建波认为,这应该从两者的图案和纺织工艺上进行比对,才能得到答案,但他通过推测,两者应该有深厚的联系。

三星堆是否发现了文字?专家这样回答


新闻通气会现场

封面新闻记者 曾洁 戴竺芯

9月9日,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主办的“考古中国”重要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在广汉三星堆博物馆举行。会上通报了三号坑、四号坑的阶段性成果,介绍了祭祀区整体发掘情况,并且由相关专家解答了大家最为关心的几个问题。

问题一:三星堆新一轮的考古发现与1986年相比,有什么重要的区别?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唐飞:1986年发掘距今已经有35年历史,当时发掘出土的一号坑、二号坑叫做祭祀坑,这次新发现了6座祭祀坑,我们将8个坑命名为祭祀区,这是最大的区别。

问题二:三星堆二号祭祀坑有一些文物残片与三号坑有何关联?



三星堆出土大量象牙

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长冉宏林:这一次考古发掘新发现了6个坑,对解决6个坑及之前发现的两个坑的年代关系起到很大作用。一开始发掘的时候,考古人很留意去寻找有助于判断8个坑年代的证据。目前,三号坑出土的神树残件应该与二号坑二号青铜神树同属一件。

三星堆博物馆展出的青铜神树是复原件,原来只有底座部分残留,三号坑的残件应该是紧接着底座上方的中间部分。我有几个证据,其一,三号坑残件的长度与二号坑神树的长度一致,应该是预制件,可以套接,并且两端发现榫卯结构;其二,两件神树的树枝特征一致。

目前,三号坑还在清理之中。未来,在各个坑的文物清理、拼接、修复之后,会有意识地跨坑拼对,或许会有令人震撼的成果。

问题三:三星堆七号坑、八号坑正在发掘,何时会结束整体发掘,进度如何?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唐飞:根据考古中国重大项目每年申报情况,国家文物局会对此做出批复和安排。目前,计划在春节前后结束田野考古,整理和文物修复将继续进行。关于三星堆文物修复的计划会在国家文物局批复后按照时间进度实施。



三号坑提取神树残件

问题四:目前三星堆考古发掘有没有文字相关的线索?

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长冉宏林冉宏林:目前还没有在新发现的6个坑中发现文字的迹象,相信今后会有文字发现,只不过目前没有找到古蜀人使用文字的方法和书写文字的载体,如果找到之后对于寻找文字会有很大帮助。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唐飞:大家对文字高度关注,我们非常希望发现文字,随着发掘进行,拭目以待。

问题五:请问目前对象牙的检测分析有何结果?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文保中心主任谢振斌:目前对三号坑、四号坑的象牙系统取样,检测分析认为与现在的亚洲象基本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