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玛小镇位于澳大利亚干旱的内陆,如果不是因为2017年的一起奇怪的案件,大部分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

【勤杂工和狗狗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2017年12月16日是闷热的一天,酒馆勤杂工帕迪·莫里亚蒂照常上班,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是大家见到他的最后一天。



70岁的帕迪留着小胡子,已经退休,患有心脏病。他出生在爱尔兰,之前在澳大利亚的牧场当工人,现在在拉里玛小镇的一家酒吧当勤杂工,酒吧名叫粉红豹,除了能喝啤酒、吃饭,还有客房能住宿。



每天早上9点左右,帕迪都会骑上他的红色四轮摩托,带上狗狗凯利,从他由加油站改建的家里出发,来酒吧上班。一条高速公路从小镇穿过,帕迪的家在公路的一端,沿着公路走,上班路上几乎要经过小镇所有的商店和住宅。

帕迪需要早上去收拾一下酒吧,打扫卫生间,扫扫门前的落叶。等到开始营业了,他也会帮忙招呼客人。

小镇旁边有一条高速公路,一些过路的游客可能会被安静的小镇吸引,在酒吧歇歇脚,吃点儿东西。酒吧老板夏普为了吸引客人,在后院自己弄了个小动物园,养了凤头鹦鹉、澳洲鹦鹉等鹦鹉和雀类、蜜袋鼯、蛇、海牛。不过大多数客人还是奔着老板养了好多年的一条鳄鱼来的,鳄鱼平时就生活在后院的人造水池离,四周是生锈的铁栅栏,供客人参观。



帕迪很会招呼客人,每次都主动热情地上前问好:“你好,伙计们,你们哪来的呀?”然后再跟他们聊聊天。小镇居民经常说,帕迪也是粉红豹酒吧的“一景”。

工作几个小时后,帕迪能歇着了,他开始自己喜欢的消遣——喝酒。他在酒吧上班的报酬就包括每周几箱啤酒,大多数时候他一天会喝8罐啤酒,一罐不多、一罐不少。



这天帕迪也像往常一样,出门工作,喝了啤酒。下午来了一群游客,他们跟帕迪聊了聊,其中一个孩子很喜欢帕迪的狗狗凯利。帕迪回家前,孩子的妈妈特意回客房,拿了在超市买的吃剩一半的烤鸡,让帕迪带回去喂凯利。

下午6点多帕迪要下班了,临走前他跟酒吧老板夏普说,他会在转天,一个周日,去找老板拿除草机。“明天见。”“好的,帕迪,明天见。”

老板看到帕迪骑着他的四轮摩托,带着狗狗凯利,顺着那条公路往家的方向走了。

(酒吧老板夏普)

可是第二天,帕迪爽约了,老板夏普没等到他来拿除草机。但这也不算太奇怪,帕迪有时候的确会不跟别人打招呼就出镇,去他以前住的地方看看老朋友,或去其他地方溜达溜达。

老板夏普没太当回事儿,不过又过了一天,已经是周一了,帕迪却没来上班,这回老板有些担心了。

他来到帕迪家,发现前门锁着,于是他绕到后门,从一扇纱门走进屋子。“帕迪,你在吗?你在不在?”老板夏普喊。没人回答,也没听到狗狗凯利的叫声。

老板环顾四周,屋子里一切正常,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看到帕迪的帽子放在冰箱上,眼镜在桌子上,微波炉里是那半只烤鸡。



帕迪和他的狗,好像都凭空消失了。

老板夏普马上联系了小镇上最年轻的两个人——凯伦和马克夫妇,他们俩一位40多、一位60多,夫妇俩都是酒吧的常客。而且直到几个月前,凯伦还在给老板夏普打工,在酒吧当经理,现在虽然不干了,但仍然帮忙记账。夫妇都把帕迪当朋友,两家关系不错,凯伦还会跟帕迪一起看烹饪节目。

(凯伦和马克夫妇)

老板夏普一问,这两天凯伦和马克夫妇也没见过帕迪,他们俩有点儿埋怨老板夏普,为啥发现帕迪失踪两天了才告诉他们,并马上让他报警。

凯伦和马克夫妇担心帕迪出门散步时被毒蛇咬了,或者心脏病突发,他们找了帕迪家周围和井里,还沿着跟高速公路相交的道路找,越走越远,找了好久好久,时间久到马克都中暑了,不光没找到帕迪,连他的狗狗凯利都不见踪影。



帕迪和狗狗凯利真的失踪了,这下子情况严重了。

【慢节奏的安宁小镇?实则暗流涌动】

警方进行了3天的全面搜查,有人步行,有人开车,还叫来直升机,搜查了垃圾场,派潜水员检查了大坝周围的水域,还搜查了附近的山洞,把拉里玛小镇方圆50公里的区域翻了个底朝天,仍旧一无所获。

帕迪失踪8天,警探艾伦带着他的团队驱车5小时赶到拉里玛小镇,开始接手此案。他是一位有22年办案经验的老探员,对失踪案并不陌生,北部时不时就会有人失踪。

这次帕迪的案子有些特殊——因为警察们推断,帕迪可能已经死亡,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法下定论;狗狗凯利的下落也是个谜,警方联系了周围的流浪动物收入所,没有找到凯利,如果帕迪外出时遭遇意外或病倒,狗狗应该守在他身边,或者狂叫向人求助才对。



警察们来到帕迪家调查,没有特殊的痕迹,就好像是他自己暂时出门一样。因为连着几天下阵雨,房子周围的一些痕迹被雨水冲刷掉了,线索不多。

但还是有一些疑点,比如放在冰箱上的帽子,因为帕迪很介意自己秃头,外出时很少不戴帽子;



他每天都戴的眼睛,里面装着200多块钱的钱包,都放在家里;院子里停着他的卡车和四轮摩托,证明他出门时没有搭乘自己的交通工具。



目击者也提供了一条线索,据说事发当天,帕迪喝了不止8罐啤酒,比平时喝得都多,或许他有什么烦心事?酒吧的酒保理查德告诉警方,帕迪那天稍微有一点儿趔趄,但也没有喝得很醉。

还有人在帕迪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听到粉红豹酒吧外传出枪声;几天前,有人看到帕迪和另一位不知名男子,在高速公路旁边吵架,差点儿打起来。

线索倒是有,但都非常不明确,这种情况下,帕迪所在的小镇上,每个人都成了嫌疑人。

听着好像大海捞针,其实人数并不多——只有12个,一张便利贴就能把他们的名字全写下。

(小镇居民在酒吧)

拉里玛小镇曾是北澳大利亚铁路的终点站,二战期间,这附近有个陆军基地,是战争期间澳大利亚最大的军事基地,所以小镇也曾经繁荣一时。

但1976年铁路废弃了,小镇开始越来越冷清,人口从100人减少到50人,又从50人减少到25人,再后来,这里的常住人口只剩13人,现在帕迪失踪了,其他12人全都变成嫌疑人。

镇上居民岁数都不小,大部分70来岁,最年轻的也快50岁了。这里干啥都慢,人人都不急不慌,一位之前在小镇住过的居民说:“我们没有周五、周四、周二的概念。起床去上班就完了。”



有人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也有喜欢清静的游客来这里待两天,但对于小镇上仅有的13位居民来说,在巴掌大的地方住着,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多少少有些意见不和的地方,积累一些怨气。

看似太平的小镇,其实暗流涌动。

比如在如何保护和修复小镇上的废弃铁路问题上,居民的意见分成两派,水火不容,甚至成立了对立的两个保护协会;因为镇上两条街道的名字,因为一头被人用枪打死的宠物牛,因为一只出于报复被喂鳄鱼的孔雀,因为一条偷偷安装的减速带,居民们都能吵一架。

失踪的帕迪有些碎嘴,有时很好玩,但有时也挺烦人,一些矛盾就是被他挑起来的。酒吧老板夏普说:“帕迪以前经常招惹别人,我管他这种做法叫搅屎棍。”



而且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帕迪似乎是很多矛盾的中心,这提供了新的破案思路,警探艾伦开始着重往刑事案件方向进行调查,凡是跟帕迪有矛盾的人都成了重点调查对象。



【反目成仇,他跟同事、邻居都闹翻】

凡是跟失踪的帕迪关系密切的人,下面逐一来说说。

第一位是酒吧老板夏普。



他身上的疑点在于,察觉帕迪无缘无故没有出现后,时隔两天才报警,而且他有完美的毁尸灭迹方法——他的酒吧后院养着一条鳄鱼呢,处理一个人、一条狗的尸体不在话下。

可是警方调查老板夏普的背景后,发现他跟帕迪无冤无仇,还算得上是朋友。两人不但一起工作,都是当地进步协会的会员,打交道非常频繁。老板夏普评价帕迪是位优秀员工,健谈,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总是主动跟客人搭话,很适合做酒吧的工作。

最终,老板夏普的嫌疑被暂时排除。



第二位被调查的人是酒吧的酒保理查德,也就是帕迪的同事。

理查德50多岁,一张红润的圆脸,长着小麦色的胡子和浓密的卷发。他是个酒鬼,经常喝到烂醉,以至于第二天快到中午才能来上班,每个月还会有几次,老板看他酒都没醒,只能让他回家歇着。

(左:老板夏普,右:酒保理查德)

酒保理查德有时会因为喝醉酒而失态。在帕迪失踪前的一天晚上,上文提到的前酒吧经理凯伦过来帮忙记账,已经喝醉的理查德突然对她发难,跑进办公室指责她偷东西。“你说啥呢?”凯伦一头雾水。

酒保理查德继续对她说,酒吧已经不再欢迎她跟她丈夫马克了,还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带着威胁说:“你的家人在这遇到大麻烦了。”



“酗酒”是个问题,但真正警方注意的是,酒保理查德和失踪的帕迪确实有矛盾。

小镇的人都知道帕迪喜欢狗,以前跟一只黑白边牧形影不离。



几年前帕迪的妻子罗孚去世后,他开始养现在的狗狗凯利。凯利成了他的唯一的伙伴,帕迪去哪都带着它,小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个情况,也都很尊重狗狗凯利。



凯利是一只温和的澳大利亚牧羊犬,无论面对陌生的人还是动物都比较胆小害羞,所以帕迪总是对它很保护。怎料酒保理查德养了一对脾气暴躁的美国斯塔福梗,很喜欢叫,经常吓到凯利。

两人因为狗狗的事都心存芥蒂,如果为此吵起来,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

另外,酒保理查德还是最后一个见到帕迪还活着的人,目击者证实,事发当天帕迪下班回家时,酒保正在酒吧工作,但不知道帕迪失踪的具体时间,也无法确定酒保后来有没有去找过他。

警探艾伦没从酒保理查德身上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因为被调查,出现了很多流言蜚语,理查德不胜其烦,骂偷偷议论他的人是“该死的傻瓜”。



第三位调查对象是茶馆女老板、帕迪的邻居弗兰,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



弗兰的茶馆开在高速公路的一侧,就在帕迪家对面,隔着一条公路。两人认识几十年,过去是关系很好的朋友,2006年帕迪做心脏搭桥手术后,是弗兰送吃送喝照顾他。

可是后来,两人的关系恶化了。

茶馆老板弗兰在她的店外竖了好几块白底黑字的大牌子,写着“华夫饼”、“水牛肉或牛肉馅饼”、“没有卫生间”等等,而且一些游客到茶馆打牙祭,会把车停在路边,帕迪觉得这些事都扰了他的清净,非常反感,开始跟弗兰闹矛盾。



帕迪开始说坏话,贬低茶馆老板弗兰做的馅饼不好吃,在一条没播出的媒体采访中,他曾对记者说,“弗兰做的馅饼是最差劲的。我过去常常去她家,连狗都不吃她做的馅饼。”



后来,因为帕迪工作的粉红豹酒吧也开始卖馅饼,矛盾被激化了。帕迪在弗兰的茶馆对面竖了个牌子,写着“镇上最好的馅饼在粉红豹”,还特意写上只要5块钱,这个价格比弗兰卖13块钱的馅饼便宜多了。



这样做相当于断了茶馆老板弗兰的财路,两人开始互相报复。

比如往对方的院子里丢死袋鼠。小镇的高速公路上时不时有被车撞死的袋鼠。一次,茶馆老板弗兰往帕迪家院子里扔了一只死袋鼠;作为报复,帕迪把一只死袋鼠的屁股从弗兰茶馆后面的百叶窗塞进店里,摆的那个位置,等第二天早上弗兰打开烤箱开始做饭时,袋鼠屁股也能被烤熟。

弗兰的花园里还被人倒了油,一棵价值5000澳元的金藤棕榈也被毒死了,她怀疑这两件事都是帕迪干的。

茶馆老板弗兰时不时去找附近警察局,让他们派人来调查,还向警方申请过“保护令”,但因为缺乏证据被驳回。



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茶馆老板弗兰说失踪的帕迪以前经常给她捣乱,偷她的雨伞,破坏她的家具,剪断监控探头电线,告诉客人不要进来,把碎玻璃放在她的汽车轮子下。

2016年10月,也就是帕迪失踪案发生的14个月前,两人还闹上了法庭。茶馆老板弗兰向地方法院提出一堆指控,每一项指控都非常细碎,法院最终还是以缺乏证据的原因,将指控驳回。气得弗兰每天都在帕迪家对面大骂:“你怎么不滚回老家爱尔兰!”

茶馆老板弗兰有焚化炉、绞肉机、冰柜和烤箱,调查过程中,有人怀疑弗兰可以用这些设备销毁尸体。可警方进行了检测,发现设备上残留的肉既不是人肉也不是狗肉,就是普通的肉馅。

并且,茶馆老板弗兰患有关节炎,拼体力根本不是帕迪的对手,实施谋杀的可能性不大。

“帕迪失踪案”案情离奇,被澳大利亚及英美媒体都报道过,茶馆老板弗兰都成了名人。她挺享受媒体的关注,一边否认涉案,一边吐槽失踪的帕迪,“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茶馆老板弗兰是最受关注的嫌疑人,警方还发现跟她关系密切的人,多多少少都跟失踪的帕迪有点儿联系。

其中一位是弗兰的前男友比尔。

两人在一起几十年,弗兰已经冠了比尔的姓,但两人一直没结婚。前男友比尔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巅峰时期”每天能喝两箱啤酒,也就是48罐,后来有所收敛。



前男友比尔和失踪的帕迪也相识多年,年轻时两人喝酒时认识,比尔是卡车司机,帕迪在牧场当工人。搬到拉里玛小镇后,帕迪和茶馆老板弗兰关系恶化,前男友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后来弗兰和比尔分手了,把他赶出家门,两人还为了钱大吵一架,前男友比尔被查出下颌癌,搬进粉红豹酒吧附近的一辆拖车住。很快,弗兰就发现前男友在帮着帕迪对付自己,上文提到的监控摄像头电线就是他剪的。



还有两位跟茶馆老板弗兰关系密切的人,给她的店里当过洗碗工的鲍比女士,以及她的丈夫卡尔。

因为帕迪喝酒后态度粗鲁,鲍比和卡尔夫妇都不喜欢他。卡尔现在打打杂工,最近一年和帕迪也闹了点儿矛盾。因为帕迪在一年中多风干燥的季节在户外生火,有引发野火的隐患,卡尔之前干过18年的消防和救援工作,看不下去了,两人发生过冲突。

(洗碗工鲍比和丈夫卡尔)

上文提到,有人曾在帕迪失踪的前一天,在粉红豹酒吧外听到枪声,提供证词的人正是洗碗工鲍比。拉里玛小镇有几个人有枪,其中包括鲍比的丈夫卡尔,他曾在澳大利亚军队服役,是个枪械爱好者,家里有8支枪;酒吧老板夏普在酒吧里也挂了一把猎枪,偶尔有鹰来捕食他养的鸟,他会拿这把枪去打鹰。

前一天的枪声,没准是凶手在提前练习,但是追查下去,警方仍旧没找到有用的证据。



【一场听证会,发现重大嫌疑人】

调查了半天,嫌疑人还是没跑出小镇上的12个人。酒吧老板夏普说:“我觉得,我们其中的一个人肯定就是凶手。”

随着时间流逝和媒体的关注,警探艾伦和团队的破案压力越来越大,当局同意让两位验尸官也参与调查,这在刑事案件调查中很不寻常,但帕迪的案件太特殊了。



后来针对帕迪失踪案,法庭举行了听证会,警探艾伦、验尸官、小镇居民以及他们的代理律师都来了。

这次听证会上,大家注意到一个疑点。

洗碗工鲍比说,茶馆老板弗兰曾偷偷给她3万澳元,让鲍比代为保管,说是为了避开前男友比尔的耳目。但前段时间,弗兰把钱要走了,这说明发生了一些事情,她需要钱。警方在搜查弗兰家时,还在冰箱的一个塑料袋里发现7000澳元。

弗兰没把钱存在银行,而是托人保管或藏在冰箱里,这很反常,也许是她不信任银行,也许,她是要拿这些钱当报酬,雇人替她办事。

疑点再次来到茶馆老板弗兰身上。

听证会上,副验尸官库里问她:“你说过多少次‘想杀了帕迪’?”弗兰说:“几百万次!但是我有关节炎,想象一下我一个人弄一具尸体加一只狗,这可能吗?”

“这就是妨碍你杀帕迪的原因?”“不不不,杀人不是我的本性。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是好战之人。”

弗兰还辩解说,她很配合警方的调查,配合他们检查了焚化炉,抽干了化粪池,房子被搜查了三、四次,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她表示自己承受了很多压力,最近才确诊了乳腺癌。



如果不是茶馆老板弗兰亲手所为,那有没有人能替她出头呢?副验尸官库里往证人席上扫视一圈,还真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这人叫欧文,是弗兰雇的园丁,71岁,年轻时是一位在娱乐场所表演的拳击手,后来在澳大利亚全国各处打工,看到弗兰发在报纸上的园丁招聘广告,来小镇应聘。

面试时弗兰告诉园丁欧文,对面的邻居帕迪偷她东西,骚扰她,往她院子里扔死袋鼠,还给她的花园下毒。欧文不喜欢掺和纷纷扰扰,但他需要工作,于是应承下这份工作,帮弗兰收拾和保护花园。



园丁欧文喜欢独来独往,平时就在花园里干活,弗兰叫他去吃饭,他才不情不愿地去吃饭,跟她聊聊天,除此之外,他几乎一直保持沉默,晚上就拿电脑上上网,在拉里玛这个小镇上,除了弗兰,别人都对他没什么了解。

一天下午,弗兰看到园丁欧文正在篱笆旁边种树,“不要种在那里,欧文,坏小子们可能会毒死它们。”

园丁欧文说:“无论哪个混蛋来,敢往我的花园里下毒,拉里玛小镇都将发生第一起谋杀案!”

让警方加重怀疑的,还有酒保理查德的一段目击证词。

酒保理查德说,2017年12月13日,也就是帕迪失踪前三天,他的狗狗凯利跑到对面邻居弗兰家,扒到围栏上一直叫。接着听到一名男子的怒吼,凯利没跑,还在继续叫。

这时帕迪穿过马路,把狗狗凯利控制住了,但帕迪还是跟一个男人吵了一架,这个人就是园丁欧文。之前有人看到帕迪跟一个男人在公路旁吵架,很可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弗兰家的院子)

而且茶馆老板弗兰表示,2017年12月12日,也就是帕迪失踪前四天,她又看到他往她房子里丢死袋鼠。

转天13日,弗兰要去达尔文市采购,她把前一天的事告诉园丁欧文,让他留神,欧文说他知道了,刚刚还跟帕迪谈过狗狗凯利的事(也就是前几段提到的争吵)。在出发之前,弗兰嘱咐欧文:“不要做任何蠢事,因为我要去达尔文了,不想回来时保释你出狱。”

副验尸官库里问弗兰:“欧文当时看起来很生气吗?”弗兰回答:“是的,生气,如果我说不生气,那是在撒谎,他确实生气了。”

帕迪失踪几天后,警察们蜂拥而至来他家调查。茶馆老板弗兰回忆,当时园丁欧文把她叫到楼上,从窗户看着马路对面,“欧文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以为他们(警察)是来找我的。’”



【嫌疑人审完又放,“凶手”到底是谁?】

上面种种证人证言,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园丁欧文。他有可能因为帕迪的狗狗或破坏花园的行为而怀恨在心,也可能是在雇主弗兰的雇佣或授意下,对帕迪进行报复,痛下杀手。

接下来,园丁欧文成了警方的重点询问对象。

在听证会上,欧文为自己进行辩护。他承认跟帕里因为狗狗凯利发生过争吵,但否认互相放狠话威胁过对方。他还说:“我有骨质疏松,如果我跟人打架,骨头都会被打断的。”

副验尸官库里问他,为什么一开始拒绝来警察局接受问话,园丁欧文说,他是个孤僻的人,如果是在他家,他很乐意配合警方问话。

副验尸官库里又问他“拉里玛第一起谋杀案”那句话,欧文说那是在开玩笑,就像平时人们开玩笑时会说的话一样。“我无意谋杀任何人。”



欧文还陈述了事发当天他的时间线。

事发当天16日下午黄昏时分,欧文的电脑杀毒软件弹出一条消息,说有病毒正在感染电脑,并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可以提供解决方案。欧文想用Skype拨通电话,但试了没有成功。

与此同时,失踪的帕迪喝完啤酒,拿着客人送给狗狗凯利的烤鸡,骑着他的四轮摩托,带着凯利回到家。到家的时间大约下午6:30。

园丁欧文见Skype打不通电话,就离开弗兰的茶馆,去小镇高速公路旁唯一的公用电话亭接着打。他在那里又拨了两次电话,但都没人接听。

这两次电话的拨出时间分别是下午6:30和下午6:31,电话亭就在帕迪家斜对面。

也就是说,帕迪到家时,园丁欧文可能就在他家对面的公用电话亭,两人很可能互相撞见。

茶馆老板弗兰本来一直在替园丁欧文辩护,坚称他不可能杀人,他是个好人,但看到这么可疑的时间线也动摇了。



警方有了新方向,开始集中调查园丁欧文,可惜再次一无所获。

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物证支持欧文杀害帕迪的推论;在欧文和帕迪的交通工具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DNA;搜查欧文的家,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总之,无论物证还是人证,警方都没发现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园丁欧文杀了帕迪。

在一次庭审后,欧文被认定无罪,跟茶馆老板弗兰一起开车回家了。过了不久,欧文离开了拉里玛小镇。



茶馆老板弗兰也离开拉里玛小镇一段时间,去墨尔本跟女儿同住,完成了乳腺癌的治疗。

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她仍然坚称自己跟帕迪的失踪无关,也坚持认为园丁欧文跟此案无关。癌症痊愈后,弗兰计划仍旧回拉里玛小镇居住,希望没有“死对头”帕迪能更自在。“他是个可怕的人,没人喜欢他。在失踪之前,他在拉里玛制造了很多麻烦。”“不管是谁干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老天爷安排的。”



“帕迪失踪案”现在仍是一起悬案,没有人被指控。

警方表示,他们已经排除了一些人的嫌疑,但有些人还不能完全排除。比如园丁欧文,警探艾伦表示还在盯着他:“对他的调查还在进行中。”



今年2月,警方提高了悬赏额度,提供有用线索的知情者能获得25万澳元奖金。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提供线索。



人们有来有去,现在拉里玛小镇的人口还是只有十几个。帕迪的朋友们会时不时去粉红豹酒吧,问问有没有他的消息。

也许,帕迪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这只是一出玩了4年的恶作剧,或许有一天帕迪会突然回到小镇,在酒吧里坐下,买上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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