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在赛场上,我们将见到本次奥运会最具争议的选手之一,来自于新西兰代表队的劳瑞尔·哈伯德(Laurel Hubbard),
她是整个奥运史上首位跨性别参赛者,也是东京奥运会上年纪最大的举重运动员。
哈伯德生于1978年2月,现年43岁,
在35岁之前,她都以男性的身份生活,曾用名加文·哈伯德(Gavin Hubbard)。
哈伯德家境优渥,她的父亲迪克是新西兰知名食品品牌Hubbard Foods的创建者,还曾在2004年至2007年期间出任奥克兰市市长。
加文与父母
在成为女性之前,哈伯德就以男性身份参加过举重比赛,
1994年,哈伯德在99公斤级以上的16岁新西兰少年锦标赛中夺下冠军,
1998年,20岁的他在男子105+公斤级比赛上成功抓举135公斤,挺举170公斤,总重量超过300公斤,由此创造了青少年纪录。
但回想起那段时间,哈伯德透露称,当时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有男子气概才选择举重这项“典型的男性运动”,
“我想,如果我去尝试做一些非常男性化的事物,或许我就能成为那样的人,可悲的是,情况并非如此....”
哈伯德的举重训练在2001年戛然而止,
她表示“试图融入一个也许并非可以容纳我这样的人的世界”压力过大,自己很难承受。
2012年,35岁的哈伯德正式变性成为女性,
5年后的2017年,她以女性选手的身份登上国际举重比赛的赛场,并立即取得成功,
这一年里,她不仅在澳大利亚公开赛中赢得金牌,
还在美国加州举行的举重世界锦标赛上又赢得了两枚银牌,哈伯德也由此成为第一位登上世界锦标赛领奖台的新西兰举重运动员。
但自从变性后的哈伯德重回赛场,关于她的争议就没有停下来过,
尽管每次检测都能证实她的睾酮水平符合参赛要求,但在很多人眼中,她的胜利实在很不公平。
斩获举重世锦赛金牌的美国运动员Sarah Robles就称,在夺冠后,多名教练向她表示了祝贺,因为“没有人希望看到哈伯德赢。”
曾同样参加澳大利亚公开赛的萨摩亚举重选手Iuniarra Sipaia也无奈地说:
“大家都明白,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训练,女性的力量都远远比不上男性。”
2018年,尽管曾遭到抵制,但哈伯德继续征战英联邦运动会,她被视为夺冠的热门选手,也有人期待她可以创下新的纪录,
与此同时,哈伯德的队友,上届季军Tracy Lambrechs为了避免与她正面交锋,不得不另选级别出赛。
在赛场上,哈伯德一路遥遥领先,
但在挺举过程中,她的手肘突然内翻,当场脱臼,无奈中途退赛。
这次受伤险些让她的举重生涯就此结束,但一年过后,
她又来到萨摩亚,在太平洋运动会上连斩两枚金牌,
但争议从未停止,萨摩亚国会议长和总理就对哈伯德被允许参加女子比赛项目公开表示过“震惊”。
在2020年的举重世界杯比赛上,哈伯德再度斩获女子87公斤以上级金牌,
之后她被选入新西兰奥运代表队,很快就要在奥运赛场上一展锋芒。
而她之所以能登上这场全球最顶级的体育盛宴,是因为2015年国际奥委会修改了关于跨性别运动员的参赛准则,
根据规定,跨性别女性运动员在初赛前12个月保持血液中睾酮浓度低于每升10纳摩尔,就可以获得参赛资格。
哈伯德的参赛,获得了新西兰政府和该国体育机构的全力支持。
新西兰奥委会首席执行官Kereyn Smith说到:
“哈伯德不仅是她参赛项目的最佳人选,而且符合国际奥委会的准则。
新西兰队有着强大的‘Manaaki’(尊重)文化,对所有人都表示包容和尊重。
我们承认,体育中的性别认同是一个高度敏感和复杂的问题,需要在人权和赛场公平性之间取得平衡。”
新西兰奥林匹克举重协会负责人Richie Patterson也表示,哈伯德从2018年的伤病中恢复过来,展现出了足够的“勇气和毅力”,他们将做好后盾,支持她在东京的表现。
也有支持者发言称,每一个运动员的身体素质都不同,他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差异,在体育界从来都没有真正公平的竞争环境,在变性过程中原本的性别优势已被大大降低。
但这种说法却没法得到科学的佐证,
根据科学家Emma Hilton和Tommy Lundberg的研究发现,如果男性已经经历过青春期的成长,那么即便在之后服用药物抑制睾酮水平,他们在力量和体力方面仍能保持明显的优势,
而且与女性相比,男性在举重上有着30%的优势,
即便睾酮水平被连续抑制12个月,这些跨性别女性在去脂体重、肌肉面积和力量上的损失也只有5%左右。
35岁才变性的哈伯德,正属于这种状况。
这就不难怪为什么其他参赛选手对此感到十分不公,
在上个月,比利时举重运动员Anna Vanbellinghen就曾表示,如果哈伯德出现在奥运赛场上,那么就像是一个“糟糕的笑话”一样,
她说自己对于变性人群体给予全心全意的支持,但包容不应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任何进行过高水平举重训练的人都心知肚明,这种特殊情况无论是对运动本身还是运动员来讲都是不公平的,一些运动员会由此错失奖牌和参加奥运的资格,从而失去改变生活的机会。而我们对此却无能为力。”
甚至前两天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的集会上,久未谋面的川普也谈到了这个问题。
数落了一番拜登之后,川普突然把话题转向“男性参与女性运动”上面来,
他向台下的支持者发问到:“你们觉得这事怎么样?想想看,这能公平吗?”
场下顿时嘘声四起,川普接着说道:
“你们看到那个举重运动员了吗?我不想说这个,但是女人们,他一下子就碾碎了你们长久以来保持的记录啊。”
“这家伙站起来,‘砰,砰’两声,9年的记录(就被打破),他一只手就能做到。
太不公平了,也太荒谬了,但我实话告诉你们,没有人不喜欢赢。”
说到一半,川普还拿詹皇举了例子,
“有人说,如果勒布朗·詹姆斯也决定手术,会怎么样?他在球场上是什么表现?
顺便说一下,你们看到篮球赛糟糕的收视率了吗?詹姆斯的球队一被打败,收视率就上升了。”
“人们想看到运动员,想看到竞争,但他们绝不想看到男人在女性运动里竞争。
我也不想这么说,但很快,你们就不会再看到女子竞技。”
“一旦教练和完整的团队组建起来,那么他们拿下冠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竞技场上也不会再有女性。
他们正在剥夺你们的权利,这是一场真正的女权运动,你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现在只允许在奥运赛场上这么做,奥运会也变坏了。”
在网友评论中,支持哈伯德的也寥寥无几,
甚至连变性人群体,都不希望她能取得良好的成绩:
“我变性成为男人,我非常清楚我们必须得下多大功夫去锻炼才能达到普通男性的水准,即便是在使用睾酮的前提下。
哈伯德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我是由女人变性成男人的,虽然我对哈伯德站上奥运赛场感到非常自豪,但我不希望她获得金牌。
因为夺金会给那些可怕的恐变性人者提供素材,从而让他们进一步攻击女性运动中的变性女性。”
下周,哈伯德就要在各方的争议和质疑中登场,
她的出现,无疑会在奥林匹克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正如新西兰奥委会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高度敏感又非常复杂的问题,
这之后究竟又会怎样改变人类在运动上的发展,
让我们一起等等看吧.....
史无前例!男子冠军变性参加女子举重,或对阵我国小将争夺金牌?
按照2016年奥运会成绩,男子最高重量级的世界纪录,已经达到473公斤。
300公斤的成绩,放在男子组,不行。
但放在女子组……
女子最高重量级的世界纪录,目前就是我国小将李雯雯在今年4月,以抓举148公斤,挺举187公斤,总成绩335公斤,同时刷新的三项世界纪录、维持至今。
同样的成绩,放在女子组,就成为了一个很有竞争力的成绩。
(我国举重运动员李雯雯)
在他是“加文”的时候,这个成绩在世界上排不上号,没有在国际上获得过什么奖牌。
但在35岁,他从“加文”变成了“劳雷尔”,又在2017年,以女性举重运动员身份复出。
而后,她立刻成为了新西兰最有竞争力的举重选手,几乎每次都能够获得金牌。
(哈伯德个人维基界面参加过的比赛:最右侧一栏为该赛最终名次)
放在国际比赛上,也成为了一个非常有竞争力的选手。
2017年,哈伯德以女性身份参加世锦赛,在最高重量级的较量中获得银牌。
2019年,她再次参加世锦赛,获得了前六的好成绩。
按照哈伯德后来的说法,她进行变性手术并不是为了体育因素,而是从小就有这方面的意向。
小的时候,他开始练习举重,就是希望能靠着练习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运动,断绝自己想要成为女性的心。
可举重并没能让他的性别认知障碍好转,他仍然想成为女性:在崭露头角三年后,他就因为为性别认知障碍离开举重队停止训练。
一直到变性成为女性后,她才再次开始举重训练。
哈伯德在2020年罗马举重世界杯暨东京奥运会资格赛上夺冠
可现在的问题是,跨性别运动员,尤其是男跨女运动员是否能够参加女子组比赛,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之后是否会有投机取巧者,靠跨性别而偷取本应属于女性运动员的荣耀,就不好说了……
根据现在规则,跨性别运动员不被要求进行睾丸切除手术,只要运动员在首次比赛前至少12个月的睾丸激素水平低于10nmol/L,就可以参加比赛。
可问题是,成年女性的平均范围,仅仅只有0.12到1.79nmol/L。
正常女性的最高值,一般不会超过3nmol/L。
2019年2月,国际田联曾经要求女性田径运动员塞门娅必须服药抑制自己的体内睾酮素水平降低到5nmol/L以下,才能够拥有参加女性比赛的资格。
此外,男跨女的运动员,有着其他女性运动员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
去年,科学家 Emma Hilton 和 Tommy Lundberg 发现,与女性相比,男性在举重方面的表现优势是 30%。
即使跨性别运动员的睾丸激素水平降低,也并不足以抵消这些天然优势。
(天生睾酮水平过高的塞门娅败诉)
跨性别运动员以男性身份经历了青春期,在发育过程中,睾酮分泌素会影响肌肉强度、骨骼密度。
所以,跨性别运动员很有可能会拥有更强壮的肌肉、更好的心肺能力,也往往拥有更高大的身材,在力量肌肉等生理指标上完全超过普通女性。
塞门亚在2018年的国际田联钻石联赛上轻松赢得女子800米冠军。
此外,根据瑞典研究所的研究表明,抑制睾丸激素并不能够抵消男性的运动优势。
跨性别女性的睾酮抑制对肌肉强度的降低几乎没有影响:即使有长达12个月的睾丸激素水平低于10nmol/L,测试者的大腿肌肉质量也只减少了5%,力量也只出现了略微下降。
在短跑、举重方面,这样的优势对于顺性别女性来说,已经是犹如兴奋剂一样的不公平了。
败诉后,塞门亚转而参加5000米长跑项目,这个距离的项目并不要求她降低自己的睾酮水平。
在20世纪70-80年代,东德女性运动员靠服用睾酮药物,垄断了所有奖牌。
于是,为了和服用睾酮药物的女性运动员拼成绩,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也不得不服用药物,来与她们有一争之力。
而现在,如果跨性别选手也靠着天然优势,进入了女性赛道争金夺银……
那么,为了和这些有天然优势的选手竞争,或许很快,顺性别女性运动员,也会不得不退出赛场,给“更有力量、更有速度”的人让道。
事实上,这个事情已经是正在进行时了。
因为一个地区只能有一名比赛选手,所以,在哈伯德出现之后,新西兰另外一名最高重量级的主力选手特雷西,必须要进行减重为哈伯德让道,避其锋芒。
特雷西对她的参赛资格提出批评,并表示:
“这有种天然优势,是不公平的。”
而在为了政治正确,大范围承认跨性别选手进入女性赛道的美国,更是出现了顺性别女性的起诉。
在2018年,两名跨性别者包揽了女子校园田径比赛的冠、亚军,其他顺性别女性运动员即使参加比赛,也最多只能获得季军。
她们因此失去了奖牌、晋升机会、奖学金……
运动员的成绩,代表着鲜花与掌声,更代表着实实在在的利益。
因此,也有很多人担心,如果真的有了先例——
身为男性运动员,无法成为顶尖运动员获得荣誉和利益,“跨性别”成为女性,不需要接受变性手术,接受一年的激素疗程,就可以轻易获得原本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或许,就会真的有人铤而走险,挤占属于顺性别女性的赛道。
奥委会说,《奥林匹克宪章》提出:“体育运动是与生俱来的人权。每个人都应有机会,在没有任何形式的歧视下、在奥林匹克精神下,从事体育运动。”
所以,为了展现对于跨性别者的包容,他们一次次修改规则,降低跨性别者参与的困难。
可是,在奥林匹克的竞赛中,在任何一场体育赛事中,我们追求的不仅仅是“更快、更高、更强”,也要充分考虑到比赛的公平性。
奥委会宣称,他们一直“在公平和包容之间寻求平衡”。
可实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于任何一个勤勤恳恳锻炼的顺性别女运动员,都是不公平的。
诚然,现在的哈伯德也许并不是投机取巧之徒,她的实力也并没有强悍到一定能够击败我国小将李雯雯,拿下金牌。
可是,如果她成为了奥运会赛场上首个跨性别运动员,接下来,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N个……
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现在的某一位跨性别运动员,而是在于规则本身。
就像美国的校园田径比赛已经被跨性别者包揽一样。
如果奥组委一味追求政治正确的美名,不断削弱限制规则,总有一天,会出现让所有顺性别女性望尘莫及的跨性别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