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疫苗接种情况可谓是风云突变。
自从开始允许65岁以上人群自行预约疫苗之后,关于日本疫苗的各类神奇新闻层出不穷。在笔者上一篇文章中也提到,各地的疫苗保存方式不断出问题,让得之不易的疫苗只能被弃置。甚至在接种过程中还会有一些操作失误……
这就让人不敢去接受自己居住地区的当地疫苗接种,只能想着去自卫队的大型接种中心接种。就在接种的前两天,还出现了有人把麦茶放进疫苗冰箱,导致冰箱温度急速升高,让疫苗全部作废的新闻。
6月14日,日本政府终于确认了从17日开始向18—64岁的普通民众开放大规模接种中心的预约。
日本的疫苗接种有一个很重要的前置条件,就是你所住区域的当地政府需要给你寄送疫苗接种券,然后你才能拿着那个券的号码到网上预约。因此,实际上绝大多数人能什么时候打上疫苗,其实就基本取决于各地自治体什么时候给人们发疫苗券。没有拿到券,就什么都不能做。
很幸运的是,笔者居住的台东区允许居民自行前往保健所,声明自己要去大规模接种中心接种,就可以申请直接自己拿走疫苗券。16日笔者就带着小伙伴一起去把接种券拿了。并且很快就约上了27号的第一针,预约的是莫德纳。
预约本身并不难,只要进入防卫省网站,就可以开始预约。
需要的信息也都在预约券上,在网页按照顺序输入就能够约上。
笔者几乎就是第一批拿到疫苗券的人,所以进入系统之后走后续流程还相对容易约。如果在之后的时间预约,那其实是比较难约上的。
到了东京站后,从丸之内南口走,就能看到很多个指示牌,也不需要怕迷路。
从巴士上下来后走五分钟,就是这个在东京核心办公地带大手町的大楼了。这栋红色的楼和前面的一排白色棚子就是本次的会场。
白色的棚子分成了数个队伍,在队伍中工作人员会给接种者安排所有必须的步骤,整个过程仿佛军队管理一般高效。只要到了会场后,所有步骤都是随时被工作人员环绕,且有非常明确的指示,三步一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动脑子思考下一步要去哪里。6月底的时间点,能够预约上的普通人还是较少,场内还是65岁以上的高龄人群较多。
经历了填写问诊表,以及两位医师的问诊后,走到这个接种部分,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莫德纳的疫苗针筒也和其他疫苗没什么差别,很快注射就完毕了。经过15分钟的休息,以及预约第二次接种时间后,就可以带着他们发的小册子回家了。
此外,接种后会当场把当次接种成功的贴纸贴在接种券上,以备下次继续使用。
第二次接种成功后,就可以贴上第二个标签,去换取接种证明。
笔者听说有人接种了莫德纳疫苗后,会有发烧等副作用。甚至有些人手臂会非常疼痛。但笔者当时是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手臂打针部位有一点肿胀感。此时完全可以坐车回家。回家后当晚和第二天开始感觉手臂有一些肌肉酸痛,但也仅仅类似于过度锻炼后的感受,此后几天仅仅是手臂酸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
在27日接种完毕后3天,台东区的同款接种券统一寄到了。是的,即使提前去拿了,也能够再次拿到统一邮寄的。这一点在提前拿的时候也有过说明,但拿到手里的时候还是感慨良多:如果不是当时当机立断马上去拿了,等到这一天也就约不上了吧。
事实的确如此,30日寄到券后,在7月2日就有新闻指出,不少自治体停止了疫苗接种的预约。也就是说,笔者和无法接种的命运擦肩而过了。
新闻调查指出,原本预定在7月上中旬到达日本的疫苗量骤减,几乎减半。现在几乎是得指望着8月才能打上。
根据一线医生的实际评论,日本的疫苗施打现场和预约系统几乎是满载压力状态——基层不仅要执行接种任务,更变成了“电话服务中心”,毕竟现在需要人工打电话确认预约。
由于疫苗的制造规格所限制,一瓶疫苗包含6次施打的分量,且开封后需要在规定时间内用完。如果每天的施打人数能够凑齐6的倍数,基本就不会有浪费问题。
但问题在于,由于采取了预约形式,有人可能会在不同医院施打,而不和原本预约的诊所取消。这就会让那家诊所废弃多余的疫苗。且由于预约方式可以是电话和网络填表后人工记录,并没有联网的数据库,即使预约后进行了取消,诊所也并不能直接把取消的那个施打资格直接再挂出去。这就导致要么需要工作人员跟其他预约人员联系,问能不能提前来,要么就真的只能让疫苗浪费了。
反而是笔者前往了的大型接种中心,由于直接是网上能够查看最新每天的预约数量且实时更新,就没有这么严重。
日本的疫苗接种情况不容乐观,且时至7月初旬也依旧有一些地区没有收到当地政府发送的疫苗券。奥运会就在眼前,没人知道那时候日本的接种率能够有多少。
雪上加霜的是,不仅疫苗供应不足,连年轻人也不是很愿意接种疫苗。
调查显示,日本全国只有35.9%的人表示愿意接种新冠疫苗,52.8%想要看看情况再打,明确表示不想打的人有11.3%。而在细分年龄后,会发现15~39岁的相对年轻人群里约15%的人明确表示不愿意接种。整体来看,年纪越轻,越不想打。而表示不愿意的人的理由,主要有这些:
73.9%是因为害怕副作用,19.4%是因为认为没有什么效果,以及有2.8%是因为受到社交网络上的影响。甚至在日本社交媒体上会有人传谣言说会造成不孕不育,广泛传播着对疫苗的恐惧。
可是即使他们不想打,正如前文所说的,疫苗已经安排不上了。笔者的同事有和笔者同时拿到疫苗券的,要么是约不上同款自卫队接种,要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连当地自治体诊所的预约也约不上了。甚至有的地区现在都还没拿到接种券。这就不是愿意不愿意打的问题了,已经是就算想打,也没有机会的问题了。
根据7月6日的新闻,8月和9月的疫苗供应也会跟7月类似,持续低迷。而奋斗在接种一线的人们也开始大声表示不满。
原本是日本中央政府号召各地自治体加速接种速度,但到了7月却根本供应不上。地方自治体为了大量接种做好了安排,但等来的却是中央政府仅仅能够供上原本计划量的三分之一。福冈县知事,也公开表示是日本国家的制度设计有问题。
甚至福冈还出现了注射针筒短缺的情况。疫苗用的注射器不够,只能拿出又粗又短的针筒,同时由于这种替代品注射器的刻度也从原本的0.01单位变成了0.1单位,从疫苗的瓶子中取需要的剂量时也非常难调整。
对于这些困难,厚生劳动省却竟然只能表示,“想要”为大家准备好用的注射器,但之后的供给也还是不透明,意思其实就是不能确定给到位。看来2021年内大多数日本普通人能不能打上疫苗,真得打个问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