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连续三所原住民寄宿学校附近发现数百儿童无名坟震惊世界,促使美国对全国350多所原住民寄宿学校展开调查,追查美国是否也存在虐杀原住民儿童现象,其中10所学校位于加州。
调查开始
6月22日,美国内政部长德布·哈兰德(Deb Haaland)宣布,她的部门将对全国350多所印第安寄宿学校展开联邦调查,这些学校是在19世纪和20世纪的政府文化同化项目下开办的。
哈兰德是第一位担任内政部长的印第安人,她在宣布“联邦印第安人寄宿学校调查”(Federal Indian Boarding School Initiative)时表示:“该计划将对印第安人寄宿学校造成的人命损失和持久后果展开调查。”
哈兰德已指示工作人员编写一份报告,详细说明所有寄宿学校和每所学校的墓地和/或埋葬地点的现有历史记录,为今后的现场工作做准备,其中可能包括挖掘和送返印第安人遗骸。
调查将分阶段进行,预计需要数年时间,主要目的是确定寄宿学校的设施和地点;学校设施内或附近的已知及可能的学生埋葬地点;以及埋葬在这些地方的儿童的身份和部落归属。
寄宿学校
寄宿学校是天主教传教系统的延伸。联邦政府资助并监督这些学校,天主教会将其作为征服原住民儿童并在文化上同化他们的一种手段,通过强行将原住民儿童从家庭中带走,压制他们的美洲印第安人、阿拉斯加土著和夏威夷土著的身份、语言和信仰。
被调查寄宿学校中,有10所在加州,包括河滨县的2所——河滨市的谢尔曼印第安人高中(Sherman Indian High School)和班宁市(Banning)的圣博尼法斯印第安人工业学校(St. Boniface Indian Industrial School)。
谢尔曼是美国仅存的4所由联邦政府经营的印第安人寄宿学校之一。另外三所分别位于俄勒冈州(Oregon)、俄克拉荷马州(Oklahoma)和南达科他州(South Dakota)。
黑暗历史
在圣博尼法斯印第安人工业学校的废墟中,有一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围墙,里面躺着破碎、风化和磨损的墓碑。
墓地上方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木制十字架,十几名土著儿童的遗体在这里被埋葬和遗忘。破旧的墓地仍提醒着人们,曾在这里发生的暴行。
加州议员、历史学家詹姆斯·拉莫斯(James Ramos)说:“我们这些在印第安人保留地长大的人,听说过圣伯尼法斯。我的祖母被送到了那里。他们被禁止说自己的语言和遵循自己的文化。这是黑暗历史的一部分。”
“想想看……这类项目是由联邦政府在1819年启动的,一直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
早该如此
拉莫斯和南加州的其他部落领袖对联邦展开寄宿学校调查表示欢迎和赞赏。他们说,许多土著儿童死于疾病和工伤事故,并没有排除极端的身体虐待和性虐待。
南加印第安人宗教领袖查尔斯·马丁(Charles Martin)表示,最近在加拿大寄宿学校发现了近1000人的遗体,其中很多是孩子,令人心碎,但不幸的是,并不令人惊讶。
马丁说:“我们希望这次必要的调查将提供机会,供人哀悼,承认伤痛和损失,并开始有意义的治愈和和解。”
避而不谈
美国原住民加布里利诺(Gabrieleno)部落的安东尼·莫拉尔斯(Anthony Morales)说,约有6,000名他的部落和其他地方的土著人被埋在圣盖博教会(San Gabriel Mission)及其周围,他希望联邦政府对寄宿学校的调查能让事情真相大白。
莫拉尔斯:“这是我们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章,你不能只是避而不谈,然后试图遗忘,我们需要结束这一历史篇章。”
他回忆起联邦特工将加布里利诺的孩子们从他们的家人身边强行带走,并将他们安置在谢尔曼的设施,当这些孩子不工作的时候,他们就被锁在狭小的宿舍里,遭受身体和性虐待,最后死于肺结核等疾病。
谢尔曼印第安人高中的官员没有回应置评请求。但这所学校的墓地至今仍在,它位于校园外,被黑色的铁栅栏和大门围起。
许多人死亡
加州大学河滨分校(UC Riverside)专门研究美国印第安人历史的历史学教授克利福德·特拉泽(Clifford Trafzer)说,所有以前由联邦政府经营的寄宿学校都有墓地。学生们被当作奴隶对待,被迫做苦工,暴露在危险的工作环境中。一些人死于工作事故。
特拉泽说,要证明在任何寄宿学校发生过任何身体虐待和/或性虐待,可能主要取决于对部落成员的采访,他们通常通过口头传递信息。
特拉泽说:“我们都听说过这件事,但你通常不会找到文件记载,因为谁会虐待一个孩子,然后把它写下来呢?这次调查包括口头采访的方式,非常有启发性。”
“杀死印第安人,拯救人类”
拉莫斯说,长期以来,原住民将联邦寄宿学校的墓地与理查德·亨利·普拉特(Richard Henry Pratt)的一句臭名昭著的话联系在一起:“杀死印第安人,拯救人类”。普拉特是美国陆军准将,也是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卡莱尔印第安人工业学校(Carlisle Indian Industrial School)的创始人。
拉莫斯说:“当你告诉别人这些时,有些人并不相信。”
特拉泽说,联邦政府对部落成员的采访应该会揭示真相。他说:“他们会知道这些关于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叔叔阿姨的故事。调查将揭示只有部落居民才知道的新信息,这些信息你不可能在国家档案馆的文件、教堂或政府记录中找到。我们才刚刚开始了解真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