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破产的？” 比尔问。
“两种方式，”迈克说。“先是慢慢地，然后变得很突然。”
“怎么造成的？”
“朋友，”迈克说。“我有很多朋友。”
——海明威，《太阳照常升起》
就像海明威笔下的迈克·坎贝尔一样，特朗普的家族企业特朗普集团，正面临着逐渐积累和突然凝聚起来的麻烦。
而且，朋友们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周四，大陪审团在纽约公布了对特朗普的公司及其首席财务官艾伦·魏塞尔伯格的起诉书，指控他试图向魏塞尔伯格和其他特朗普集团(高管“私下”支付额外资金，从而逃税。检察官指控·魏塞尔伯格和其他人，在没有支付适当税收的情况下获得了租金和各种福利。
到目前为止，危险似乎只是针对特朗普的朋友和他的生意，而不是这位前总统本人。但危险可能会螺旋式上升，因为特朗普的花样也就是这么多。
如果特朗普的公司设法让流向特朗普朋友的收入绕开了相对温和的税收，那么对流向特朗普和他自己家庭的更大的收入又做了什么？
即使没有个人证词，经济活动总会有痕迹，总是有借方和贷方，以及是否发给国税局的支票。
特朗普集团发布的声明初步表明，事情可能会以糟糕的结局收场。
“艾伦·魏塞尔伯格是一位充满爱心和奉献精神的丈夫、父亲和祖父，他为特朗普集团工作了48年。他现在正被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当作企图伤害前总统的行动的卒子。地方检察官正在提起一个涉及雇员福利的案件，这是国税局或任何其他地方检察官都不会想到提起的。这不是正义。这是政治。”
这一声明缺少的是，“我百分之百相信，每次调查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那就是我遵守所有的规则、程序，最重要的是，遵守法律。”
这是前特朗普内政部长莱恩·辛克在2018年面临道德指控时使用的语言。同样，2016年弗吉尼亚州州长特里·麦考利夫被控违反竞选资金法时，他也“非常确信”自己“没有不当行为”。
在搜索引擎中输入“非常自信”和“没有不当行为”这几个词，你就会得到一份又一份受到攻击的政客和商业领袖的声明。对一些人来说，他们的事情进展顺利，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样，每个人都希望你自信地说，我没做错什么。但是只有无辜的人才会这么说，所以当这些话没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一种暗示。
特朗普本人早些时候的一份声明，也同样没有为他的公司及其员工进行正面辩护，而是攻击这些职业检察官是“激进的左派”(更不用说“粗鲁、肮脏、完全有偏见”)。
特朗普自己的声明中，最关键的一句话是对他的一个或另一个朋友可能叛变的预期，“他们”，指检察官，继续“寻找犯罪，会做任何事情来吓唬人们，让他们编造检察官想要的故事或谎言”。
作为一名政治家，特朗普的技巧之一就是提前准备好战场。在他的第一次弹劾中，他选择了完全清白的辩护，“那是一个完美的决定”，无论有多么多的不当行为的证据，这是他坚持到最后的一句话。
不过，这一次，特朗普并没有声称“所有的税款都已缴纳”。或者“这是一个完美的纳税申报单”。他让他的支持者做好了准备，让他们知道有关他公司纳税情况可能会有糟糕的披露，并引导他们采取一条退路，就是认为虽然有问题，但是把他单独挑出来藐视税法在政治上是不公平的。
这条防线很可能会团结特朗普的支持者，问题是这对他在法庭上没什么好处。税务人员不可能仔细检查每一份申报表，所以选择引人注目的逃税者，并追究他们的责任是税法实际执行的方式。如果一位前总统在这些高调的逃避者中很显眼，那么针对他的理由就更强，而不是更弱。
这传达了税务当局最想传达的信息，每个人都必须交税，尤其是有权有势的政客。
1974年，美国前总统尼克松面临一项税收审查，最终提交给他的账单，相当于尼克松当时净资产的一半。一些国会议员面临逃税指控，一些州和地方高层官员也是如此。
特朗普和他的团队似乎已经意识到法律将对他不利。他们的指望是，这一法律事实不会有多大影响，不足以压过他们为特朗普辩护的政治喧嚣。
特朗普一生的理论是，法律可以服从于政治恩惠和政治压力。这一理论让他走到了今天，而且不得不说，他已经走得很远了。现在，我们即将看到一个强大的考验，在全美和全世界面前，这个理论是否能帮他走完剩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