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大妈们来到了美国之后,也不想闲着,于是将广场舞带到了美国,法拉盛的“广场舞”生机勃勃,热衷于户外舞蹈的中老年人一早就打开音响、旋转舞步,但因为紧邻居民区,巨大的音响声也让附近居民不堪其扰,随之而来的投诉也就增加。
在法拉盛友联街4140号是亚洲大厦(The Stanton Condominium),其楼下马路对面的邦恩运动场(Bowne Playground)每天早晨7点钟,操场上就出现了一拨跳舞的居民,他们大多是老年人。‘’他们在这里放置一个大音量的音箱,里面播放的舞曲很容易让附近居民楼里的住户听到。
今年的4月14日,亚洲大厦管理委员会的代表邓女士,亚洲大厦的物业经理及大厦总管共三人,在纽约市警局109分局的警民会上,反映居民们长期受邦恩运动场的噪音干扰的苦楚。这已经是他们十几年以来向纽约市不同部门反映情况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后的又一次努力。
附近居民不堪其扰!
邓女士用响亮的英文念出她准备好的发言稿:“我们代表亚洲大厦的352户家庭和1200位住户提出这个长期和普遍的问题。”问题一:不同群体的成年人在公园跳舞时播放非常大声的音乐。他们在两个不同的时段跳舞——每天上午9点到11点、每晚7点到9点。根据公园入口处贴出的规定,放大的音量和超过20人的活动都是禁止的,除非获得许可证。
邓女士还介绍了住户有护士、医生、清洁人员和其他在不同时间上班的人员,他们需要在不同的时段休息。一些病人和老人已经出现睡眠障碍。
邓女士说,亚洲大厦有85%的住户是华人。即使关上窗户,打开电视机放大声,她说在家里仍然能听见从运动场传来的跳舞音乐声。
“可能是楼层越高,声音回传效果越明显的缘故,实在是很吵,越高越吵。”她对记者抱怨说,“我也不明白,他们究竟用什么音响设备能把音乐放得那么大声。”
而篮球场的篮球落地声,在寂静的夜晚也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打篮球的声音,白天有时不那么明显,晚上则能听得更清楚。”她说以前篮球架的数量是4个,后来增加到6个。打篮球的声音不仅指篮球落地声,还包括打篮球的人们在起哄、喧哗、鼓掌的声音。
她根据网上一个噪音级别对比图表,推测她在家里听到的噪音超过95分贝,即相当于超过载重汽车和摩托车发出的噪音量。图表标示,声音超过85分贝就有害健康。邓女士很烦恼,这些人怎么“不听警告”,“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来跳舞的老人兴致之高,风雪无阻、寒暑不避,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说,冬天地上白茫茫一片积雪时,“他们带上铲子,自己铲出一块方形区域”,打开音响照常跳舞。
跳舞老人:在这里跳舞,心情舒畅!
有媒体记者从4月开始对该噪音问题进行跟进了解,并到现场观察,发现来邦恩运动场跳舞的人几乎都是从中国大陆移民来美的,有时候十来人,有时候三十多人,并不只有女性。他们分两场跳,一场是7点到9点,一场是9点到11点;晚上也有一场。
79岁的刘先生说,疫情期间成人日间护理中心(俗称老人中心)迟迟未被政府允许开门,所以白天出来跳跳舞,锻练身体,这是他跳舞的主要原因。
“老年人需要活动,才能身体健康。”他说,他来美国16年了。在疫情前,他白天去老人中心免费参加跳舞和别的娱乐学习活动,中午那里供应午饭,晚上他则到户外跳舞。“去年3月19日开始,我在家,没办法。疫情那么严重,谁出去啊。去年6月12日才出来跳舞。”“疫情这么严重,没有地方玩”,于是他上午也到邦恩运动场跳舞。
另一位68岁的齐先生说,他们跳舞就是纯粹跳舞,不收费,不会的人也可以跟着学。“我们年纪大的都在这里跳舞,跳了心情舒畅。”
他们说,有时候警察会过来,叫他们把声音放小点。因为不懂英文,他们只好请旁边的人翻译。警察确切说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
今年4月的一天,隔壁的法拉盛公立第20小学的保安过来,说学生在考试,音乐声会影响到学生,叫他们当天和第二天都不要在这里跳舞。隔壁是学校,才重新回到他们的概念中,他们也依照保安的要求暂停了跳舞。
当他们听说居民对他们的噪音投诉时,两位老先生都表示“可以小声一点”。不过,刘先生希望邓女士也能理解老人出来跳舞的需求,“她要体谅一点老人,老人没有事干,老人中心也没有开,没有多少地方好待”。
另外,齐先生说,邦恩运动场并不是能跳舞的唯一户外场地。法拉盛广场(Flushing Commons)靠近“L”型转角位置也可以跳,广场旁边一家中餐馆的华人经理曾鼓励他们来跳舞,“他们喜欢我们去那边跳。因为夏天,晚上很多人出来散步,很热闹,可以给他们带来生意”。
尝试了不同办法,收效甚微!
邓女士从2007年开始以邮件的方式向有关部门反映噪音问题,有时不同部门一起讨论后,再回复邓女士的投诉。而邓女士更常用的,就是在311网上投诉。当她投诉“来自邻居的噪音”(Noise from Neighbor)时,一般被311转去109分局;当她投诉“街道或人行道上的噪音”(Noise from Street or Sidewalk)时,才可能转到公园局。
大家尝试了不同的方法,结果证明都不可行,或者收效甚微,因可行性不高而夭折。比如2007年,邓女士向市警局109分局和市公园局投诉邦恩运动场的噪音问题。这些部门曾经携手合作,帮助实行“按时关闭场地”,大概坚持了一周到十天。就是晚上用钥匙锁住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篮球场,清晨再去把它打开。
公园局回应
针对邦恩运动场的长期噪音问题,联系了纽约市公园局,公园局回复说:“邦恩运动场是一个对所有纽约人开放的重要的休闲空间,我们的公园执法巡逻人员会在这个公园巡逻,它的音量被每天监控。我们会继续执行公园局的规定,在必要时处理噪音投诉。”
根据市府网站的噪音法规,纽约市对于个人使用的声音设备也有音量限制。在公共场所操作或使用个人的声音设备,如果相距25英尺或更远处的人能清晰听见这个声音,则视为噪音。对于违法噪音法规的人,执法单位有权罚款。
市议员顾雅明办公室表示,4月下旬收到邓女士的投诉后,已联系了市警局109分局和市公园局的执法巡逻负责人,希望他们对这个问题加强重视。顾雅明办公室说:“109分局表示要加强教育和监管。”邓女士也收到公园局相关负责人的回应。
109分局专门管理社区协调警员的警长(Sergeant)与当地的第七社区委员会,均未回复记者的邮件。
不妨学学老美的广场舞
面对广场舞,喜欢的人兴致勃勃、乐此不疲,不喜欢的人苦不堪言、日久生怨。邓女士投诉十余年仍未觅得耳根清静,说明法律不是万能的,有很多事情是法律解决不了的。
广场舞或广场音乐已成为让人头疼的难题,在布碌仑日落公园区、曼哈顿唐人街的娱乐活动,都曾遭到附近居民报警,早几年日落公园和华埠哥伦布公园都有领队被警方开出传票上手铐带走。如何觅一个“你跳得快乐,我睡得安稳”的平衡点?
其实,老美也有“广场舞”,但并不是随便找地方跳。例如华盛顿“舞在落日余晖时”(Sunset for Dancers)活动在每个春末至晚秋的周日傍晚时分,在海滨公园里起舞,音乐传播的方向主要是河水那边,因远离居民区,也就相安无事;活动经费靠参与者自愿捐款5至10美元,帮助负担场地租赁费用。
另外,无声舞(Silent Dance)也应运而生且日渐流行,用“纽约无声舞”(silent dance party nyc)为关键词搜,能看到很多跳无声舞的地方,皇后区就有十个最热门之处,曼哈顿和布碌崙也都有,甚至有24小时运营的。无声怎样跳舞?就是参与者买票,头戴无线耳机收听音乐跳舞,不会打扰到周围的人。
有人指出,人到了一定年龄,大多数人都会出现耳背的情况,那些跳舞的老年人听力没有那么好,才要加大音量。但不管“老年群众活动”领域的问题有何特殊性,在不打扰他人的情况下,以舞会友、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也许,美式“广场舞”和无声舞能给人些许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