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发布新的人口普查的人口数据的第二天,澳洲智库的一份新的报告发现,新疆生育率在近几年大降近五成。学者分析,这种生育率的大幅度下滑在人类近代史上前所未见,中国政府在新疆的作为已经符合种族灭绝的定性。
新疆生育率狂降
澳洲智库“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ASPI )5月12日公布的最新报告发现,中国新疆地区2017至2019年的生育率下滑幅度,是人类近代史之最,超越叙利亚内战、卢旺达与柬埔寨种族灭绝期间的生育率降幅。
这个研究所利用中国政府的公开数据,统计出 2011年至2019 年国家出生率数据,再分析 2016 年中国政府开始在当地大规模镇压前、后,新疆自治区内各民族和空间区域的趋势。
研究发现,自 2017 年 4 月起,中国共产党在新疆实施一系列强硬生育控制手段后,新疆出生率急剧下跌,在 2017年至2019 年间,出生率减少接近一半,约 48.74%。
调查人员进一步分析发现,生育率急跌的地区主要是以维族及少数民族为主的社区。在2017年至18 年间,当地各县的出生率平均下跌 43.7%;不过,在少数民族超过九成的城镇,出生率平均下跌 56.5%。
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研究员、报告执笔人之一拉瑟(Nathan Ruser)说,自联合国71年前开始蒐集全球生育数据以来,这种生育率极端下滑的情况可说是前所未见。
“我们必须强调,种族灭绝不仅限于大规模杀戮,它有其他摧毁一个种族的形式,比如限制繁衍后代的能力、拆散小孩与家庭,导致这个族群无法以群体方式连贯地生活与传承……在新疆发生的情况就是很好的例子。”美国斯坦福大学人权与国际司法中心学者范舍克(Beth Van Schaack)12日在美国国会下属的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USCIRF)听证会上说。“中国在近几年利用掌控国际组织,重述叙事,用所谓‘再教育营’、‘寄宿学校’等名称,美化集中营及分离少数民族家庭的事实。”
上述报告指出,中国政府在 2017 年对于少数族裔的生育控制政策由“ 奖励及鼓励”,转为採取更强制性、侵入性的生育政策,包括对“违反政策”者进行严厉惩罚、纪律处分或拘禁威胁。
报告还提到,北京虽然声称中国的生育政策是“一视同仁”,但分析数据后发现这个政策带有歧视性。当中国政府在新疆进行生育控制,降低维吾尔族以及其他少数民族的出生率时,中国正在其他地方鼓励放宽生育政策。
这份报告也呼应了许多新疆“再教育营”幸存者的描述以及德国学者曾德恩(Adrian Zenz)去年六月发表的报告。当时他在报告中指出,中国政府强迫维吾尔妇女绝育以遏制新疆少数民族人口的增长。
新疆阿克苏一座广场中玩耍的儿童。新疆的人口出生率在2017年至2019年期间急剧下降。(美联社)
美国政府至少七次认定“种族灭绝”情况
2021年1月19日,美国国务院正式将中国当局在新疆的暴行定义为“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政权交接后,拜登政府也延续这一认定。
在5月12日主题为“终结种族灭绝”的听证会上,美国国际宗教自由委员会(USCIRF)副主席伯金斯(Tony Perkins)讚扬两届政府对此事的重视,但强调“此刻,我们不能仅聚焦在种族灭绝的这个标签上……我们应该讨论美国政府如何制定更广泛的战略,有效防止并制止针对宗教的大规模暴行。”
“身为种族灭绝的倖存者,我们雅兹迪人对维族等少数民族的处境深感同情。” 自由雅兹迪基金会(Free Yezidi Foundation)执行董事伊巴西(Pari Ibrahim)以亲身经验分享,在奥巴马政府将“伊斯兰国”(ISIS)对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基督徒、雅兹迪人和什叶派穆斯林的暴行定义为种族灭绝后,让国际社会更加关注、并注入资源,为她的族人带来的重大影响。
“在美国发声,称种族灭绝正在发生后,国际社会终于开始正视,在伊斯兰国的暴行下,妇女们沦为性奴、孩子被洗脑成为儿童兵或炸弹客、族人们正在死去。(国际社会)终于决定划下红线,并採取行动。” 伊巴西说。
在缅甸长大的妇女和平网络(Women’s Peace Network)创始人兼执行董事魏维努(Wai Wai Nu)则提到罗兴亚人的遭遇,她形容国际社会认定一个种族灭绝事件,就像是发现疾病、确证疾病一样,需先明确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范舍克呼吁,在美国定义新疆发生种族灭绝的情况后,要有更多制裁、贸易限制、以及人道救援等接收难民的配套方案。同时,要透过非营利组织、联合国等国际组织战略性地应对中国在新疆的暴行。
“我们也应该把(抵制)北京冬奥放到(制裁)选项中。比如各国不派高级别代表团与会,或迫使转移奥运会地点。” 范舍克说,“我们不应该要求运动员在一个巨大的集中营旁边比赛。”
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政府至少七次正式使用过“种族灭绝”一词。除了针对新疆的情况,其它几次包括:1993年,谴责波斯尼亚塞族对波斯尼亚穆斯林实施种族灭绝;1994年,认定卢旺达胡图族对图西族的屠杀构成种族灭绝;1995年,指控伊拉克政府试图灭绝本国的库尔德人;2004年,宣布苏丹政府在达尔富尔对阿拉伯族的迫害构成种族灭绝;以及在2016年和2017年,认定“伊斯兰国”对雅兹迪人、基督徒和什叶派群体实施种族灭绝。今年四月,美国总统拜登宣布亚美尼亚大屠杀为种族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