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洋排放核污染水而引起的不满还在发酵，菅义伟内阁又在历史问题上玩起了文字游戏，用“慰安妇”替代“从军慰安妇”，以“征用”替代“强征”。日本文部科学省也已经表示，将据此调整教科书的相关表述。
日本政府为何短时间内，一再在敏感问题上作出对国际社会尤其是邻国的挑衅行为？难道是菅义伟内阁试图靠抱紧右翼保守势力的大腿，以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
来源：中新画报
删除“从军” 意在脱钩
菅义伟内阁27日通过一份议员答辩书。根据这份文件，日本政府以“从军慰安妇”一词“可能招致误解”为由，删去“从军”二字，以“慰安妇”进行替代。
“‘从军’一词在日语中本有美化的意涵。但日本政府的修改并非为了尊重历史，而是为了切割政府、军队与‘慰安妇’的关系。”上海师范大学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教授表示。
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对其随军人员多冠以“从军”一词，如从军记者、从军护士，以凸显其“殊荣”。但实际上，即便没有“从军”修饰，“慰安妇”一词本身也带有美化色彩，是遮掩其丑恶至极的性奴隶本质的产物。
1993年8月，时任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河野洋平发表著名的“河野谈话”，首次承认日本强征“慰安妇”并道歉。此次谈话具备明显的进步意义，却也一直遭受日本国内右翼势力的激烈批评，日本政府内部也不时有杂音传出。
1993年8月发表“河野谈话”，并就此道歉的河野洋平。来源：新华社
2014年时任安倍政府公布“河野谈话”调查报告，称当年“谈话”出台受到韩国政府干预。此言一出，立即遭到中韩等亚洲邻国的强烈反对。
一位匿名研究者表示，“慰安妇”来源复杂，国籍众多，身份多样。虽然日本国内的确有部分女子自愿选择成为“慰安妇”，但这无法掩盖大部分“慰安妇”是被日本政府欺骗、强征的历史事实。
“此次删去‘从军’二字，日本意在表明‘慰安妇’与政府和军队无关，而是人贩子、妓院老鸨的责任，即日本右翼所主张的‘本质上是商业行为’。”苏智良分析，“但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在中韩等国，大量史料足以证明，正是日本政府和军队一手制造了‘慰安妇’制度。”
抹去“强征” 文过饰非
除“慰安妇”问题之外，“强征劳工”也是日本的又一历史污点。日本政府此番以当时依照“旧国民征用令”为由，要求以“征用”替换“强征”等直戳本质的词汇。
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及军队在中国大陆、朝鲜半岛和东南亚等地的日占区强制征用了大批量劳工。这些劳工在人身威胁下被迫从事大量繁重、危险的工作，却不得不忍受种种非人待遇，许多人死于非命。
反映朝鲜半岛被强征劳工命运的韩国电影《军舰岛》。来源：电影宣传海报
今年初，92岁的韩国老人梁金德出版了自己的回忆录《死前想听的一句话》，讲述了自己在二战期间被骗往日本本土的弹药工厂从事奴隶般劳动的事情。当时，日本校长向青春年少的她承诺去日本将获得良好的教育机会，并威胁“得到提名也不去，就把你父母抓到警察局关起来”。
梁金德此生未得到任何赔偿，表示余生的最大心愿就是听到日本一句道歉。而无数中国劳工还有着与她相似、甚至更悲惨的命运。苏智良表示，二战期间从中国押往日本的，有明确档案记载的、有名有姓的劳工就多达4万余人。至于日本在中国大陆本土强征的劳工，更多达数百万计。
日本二战期间在东北的中苏边境修建一系列军事要塞，有难以计数的中国劳工在工程完成后、或苏军抵达前被杀害。来源：电影《紫日》截图
长年来，中韩等国的“强制劳工”幸存者在本国和日本部分正义人士的帮助下，通过法律手段追溯日本政府责任，要求道歉和赔偿，但备尝艰辛。2017年，日本民间企业才首次主动向被日本最高法院驳回赔偿要求的中国受害者提出道歉和赔偿。2019年，日本大阪地方法院虽认定二战日本强征中国劳工的史实，但驳回了索赔诉求。
中韩发声 勿忘历史
日本文部科学省已经表示，将在今后的教科书检定中反映此次内阁会议的决定。
在日本，历史教科书由各出版社根据文部科学省的指导大纲予以编写，由官方审定后才能供学校自行选用。此前曾因美化侵略而引起巨大争议的扶桑社历史教科书，也是遵循文部科学省提出的数百条修改意见后才得以面市。
换句话说，既然文部科学省已经表态，那么上述用词的修改将反映在日本所有历史教科书中。
当年引发中韩等亚洲邻国强烈反对的扶桑社历史教科书。来源：新华社
对于这一挑动邻国神经的行为，中韩两国已接连表态。
韩国外交部发言人崔泳杉29日强调，“慰安妇”问题是全球史无前例的在战争中蹂躏女性并全面侵犯其人权的问题，对日本政府正式以“慰安妇”替代“从军慰安妇”表述表示遗憾。韩方称，受害人的证言比任何一份文件都更能强有力、明确地证明动员“慰安妇”的强制性，日本政府有必要保持历史认知，切勿出尔反尔，应展现出解决历史问题的诚意。
自2019年以来，韩日两国受贸易、“慰安妇”、“强征劳工”等问题的影响，双边关系大幅滑坡。美国拜登政府上台后力促日韩两国修复关系，但尚未取得明显成效。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29日表示，强征“慰安妇”是日本军国主义犯下的严重反人道罪行，这是国际公认的历史事实，铁证如山，不容否认。日本政府企图通过玩弄文字游戏，模糊史实，淡化和逃避历史罪责。
汪文斌强调，这是日方否认和歪曲侵略历史的又一消极动向，再次凸显日本长期以来对待侵略历史不端正、不老实的错误态度和做法。国际社会需要持续严加防范，给予纠正。
反映中国“慰安妇”悲惨遭遇的历史纪录片《二十二》，意为2014年该片开拍时大陆仅存的22名“慰安妇”幸存者。来源：《二十二》片尾截图
撰稿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