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71年,在广东的深圳市宝安县沙井镇的蚝四村,有个叫陈垚东的小男娃出生。陈垚东从小耳背,听力不好,父母就叫他“聋仔”。陈垚东还是个孩子时,有个叫陈锡波的叔叔,在70年代末期大陆的逃港潮中,偷渡到了香港。


逃港潮2年之后,陈垚东和陈锡波的沙井老乡——曾飞洪,也趁着这波逃港潮,同样偷渡到了香港。这两个深圳沙井人,到了香港,在社会的最底层,只能做个小混混。当时,香港黑社会盛行,加入黑社会成了不少社会底层人员的选择。

1985年,曾飞洪加入了香港黑帮新义安。新义安是当时香港最大的黑帮,向华强的哥哥向华炎就是这个帮派老大。

但曾飞洪命不好,刚加入新义安,向华炎就被抓。新义安群龙无首,作鸟兽散。


向华炎曾飞洪也在这次事件中犯了事,成了香港警方通缉的对象。于是,曾飞洪流窜回沙井避难,在这里纠集无业青年,发展新义安深圳分支。陈锡波同样在香港混得不怎么样,1986年他加入了黑帮广胜堂。但当时香港黑帮已日落西山,陈锡波也回到了沙井。

陈锡波在沙井、福永、松岗一带,纠集社会无业青年,由于他身上纹有一只鹰,“飞鹰帮”由此得名。

与此同时,曾飞洪的“飞洪帮”也初具规模,长期盘踞在深圳沙井。

这是深圳最早的两个香港渗透过来的黑社会组织,他们在宝安沙井一带,聚众闹事、收受保护费,双方还时不时火拼。

二、

陈垚东很早就没有读书,一直在沙井收购废品为生。叔叔陈锡波成立“飞鹰帮”那一年,陈垚东已经15岁,开始跟着陈锡波混迹街头。陈垚东很有混社会的潜质,心狠手辣,勇猛无比。有一次“飞鹰帮”和“飞洪帮”的抢地盘,发生火拼。擒贼先擒王,年轻气盛的陈垚东将“飞洪帮”的老大曾飞洪砍成重伤,“飞洪帮”马仔见老大受伤,落荒而逃。

陈垚东一战成名,名气越来越大。曾飞洪被砍伤后隐退江湖,“飞洪帮”群龙无首,不少马仔投靠到“飞鹰帮”。经过几年的发展,“飞鹰帮”和“飞洪帮”势力慢慢做大,很快就引起了深圳警方的注意。1992年,深圳警方雷霆出击,一举将“飞鹰帮”和“飞洪帮”捣毁。陈垚东逃过一劫,陈锡波闻风逃亡香港,转为幕后遥控,支持侄子陈垚东。

陈垚东由马仔,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哥。以前大家叫他“聋仔”,现在都叫他“龙哥”了。“飞鹰帮”倒下了,在陈锡波的遥控指导下,陈垚东树起了“沙井新义安”的旗帜,开始招兵买马。通过暴力手段,陈垚东垄断了沙井的废品收购、煤气站;私设赌场,聚众赌博。通过这些生意,赚得第一桶金之后,陈垚东开始经营餐厅、酒店、典当行生意。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门下马仔越来越多,马仔之间时常因为生意产生摩擦,有时候还内斗。陈垚东搞起了划区而治,不同骨干负责不同的村,在各自的村里面做生意,不能“捞过界”。如果要到别的村里面做生意,得提前沟通。陈垚东还立下帮规:内部成员斗殴,砍一刀要赔三万,砍两刀赔六万。规矩立下不久,就有两个马仔互殴。陈垚东知道后,立马启动了惩罚措施。尴尬的是,伤人的马仔没钱,为了维护帮规,陈垚东自掏腰包,给了受伤者6万元。


陈垚东

这让陈垚东收获了不少人心,投靠者甚众,高峰时期有三四百个马仔。为了洗白自己,陈垚东搞起了公司化运营,戒掉了自己的毒瘾,也禁止马仔触碰毒品。不少小混混知道陈垚东能戒毒,都投靠过来。投靠陈垚东,都得意思一下,得给个小红包,金额大部分都是36或者360;发达后的陈垚东,收到红包,都会返回一个更大的红包。除了不碰毒,陈垚东还不碰黄。当时,沙井还有一个黑帮组织,是王文明为首的川帮,他们控制了4000多名来自四川和湖南的小姐,专收保护费。这让陈垚东和他们马仔颇为不屑。2003年开始,陈垚东看上了沙井的小产权房,这是一门更为暴利的生意。为了拿地,陈垚东经常采用暴力手段,抢占地皮;通过大肆违规兴建小产权房,陈垚东赚到了数以亿计的家财。陈垚东也开始极力洗白自己,将打打杀杀的工作,交给了王文明的川帮;以黑养商,陈垚东的新义安野蛮成长。

三、

陈垚东在家乡宝安沙井称霸一方的时候,深圳龙岗坑梓镇,则被潮州的“王氏家族”所把控。“王氏家族”集合了一大批潮州人,形成了潮州帮;潮州帮的首领“王老大”名叫王锡葵,“王老五”名叫王少龙,“五老六”名叫王少辉。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坑梓镇赚钱的生意,几乎都被“王氏家族”暴力垄断。

“王老大”垄断了坑梓的所有网吧,地段好的,王锡葵就自己开;地段不好的,别人开了,要给王锡葵免费入干股。

除了网吧,有人要是想开色情发廊,也得向王锡葵交保护费;正规发廊,想要好好做生意,同样少不了保护费。但王锡葵为人非常吝啬,有一次,有个没交保护费的新网吧开张,王锡葵照例带着一帮马仔前去踢馆。十几个马仔一哄而上,把网吧砸得稀烂。完事之后,他们找王锡葵要钱,准备跑路避风头。谁知王锡葵一共就给了200元,马仔们欲哭无泪。王锡葵的儿子王佳,则一直把控坑梓的老虎机、游戏机。平时没事,王佳喜欢带着五六个马仔,耍威风走街窜巷。“王老五”王少龙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早期很多凶杀案,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坑梓人闻之色变,娱乐场所的摇头丸、K粉,都是他控制的。

“王老六”王少辉则把握坑梓的花木和赌场,对手下马仔比较好,马仔们打架受伤了,他会出钱治疗。“王氏家族”霸占坑梓十几年,发展成为当地最大的黑帮,无人能出其右。直到一个贵州男子的出现,这种格局才悄然发生改变。

四、

这名男子名叫杨昌辉,绰号“小公鸡”。起这么个江湖名号,真对不起他后来的大哥地位。起初杨昌辉并不起眼,在坑梓做客运生意,先后承包了坑梓到贵州的客运线路。

随着生意做大,从2000年开始,杨昌辉身边聚集了一批贵州老乡。

为了扩大生意,抢占地盘,杨昌辉自然会与“王氏家族”发生冲突。

凭借着心狠手辣,以及打架斗殴时的风骚走位,杨昌辉并没有吃王氏家族的亏。看到杨昌辉势力越来越大,之前投靠“王氏家族”的贵州帮头目许治华,以及重庆帮的黄松,都投靠到了杨昌辉门下。

一时之间,两个帮派势均力敌。一山不容二虎,杨昌辉和“王氏家族”互相不服。

2005年,双方在坑梓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火拼。在这次火拼中,王老大的侄子被杨昌辉带人砍成重伤。

“王氏家族”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十几个马仔开着面包车,追杀贵州帮马仔。

谁知贵州帮在草丛里藏了大量的长刀,当潮州帮马仔准备撞人的时候,他们拿起长刀,砍向车内;面包车内一个马仔,不幸砍中,当场一命呜呼。这次大规模的械斗,让深圳警方留意到了潮州帮的“王氏家族”。一张暗网悄悄撒下,等待着“王氏家族”覆灭的一天。

2007年8月,坑梓又有一家没交保护费的网吧开张。王锡葵在自己的茶叶店召集了十几个马仔,让他们上门去骚扰一下,影响生意即可,不要越界抢东西。谁知马仔去到网吧,又是抢网吧卡,又是抢烟抢酒,还把网吧砸烂。回来之后,他们这才想起来忘记了拿走网吧的录像,但为时已晚。

网吧老板报了警,并将录像带交给了警方。警方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这成为了“王氏家族”覆灭的标志。2009年,深圳警方开始收网,一举将“王氏家族”的潮州帮捣毁。黑老大的儿子王佳被抓,收到风声的王氏三兄弟,均悄悄逃走。

“王氏家族”覆灭,杨昌辉成了最大受益者,在坑梓黑帮中一家独大。但是,杨昌辉也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五、

与“王氏家族”混迹坑梓的同一时期,有一个叫陈毅锋的广东罗定人,来到了深圳罗湖。陈毅锋没有一技之长,迫于生计,拉人力车、做小工、排水管道安装,什么活他都干过。陈毅锋也并非一无所长,他行事果敢,还有着浓重的江湖气息,这让不少人围绕在他身边。后来,他开了一家餐饮店,身边的马仔越聚越多。随着实力壮大,小本经营已经与他的身份越来越不相符。1985年,深圳罗湖东门的人民桥小商品市场建成,一家叫“广苍实业”的皮包公司进入了陈毅锋的视线。

通过在工商所上班的舅舅,他知道广苍实业有着合法的公司证照,当时要注册一家公司并不容易。

陈毅锋带着马仔,通过威逼利诱,承包了这家公司;没多久,原法人退出,广苍实业成了陈毅锋的囊中之物。一个小头目,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公司的老板;虽然是一家空壳公司,这也让陈毅锋意气风发。

陈毅锋在人民桥小商品市场对面,违规搭建了30个店面的布料批发市场;凭借着商品市场的人流,生意一度非常火爆。

在舅舅的帮助下,陈毅锋又违规开发出“南塘汇”食街,这是中国最早的食街,他借此赚得盆满钵满。1993年,陈毅锋成立了冠丰华公司,开始洗白上岸之路。




陈毅锋但他仍难逃黑社会的恶习,产业均靠巧取豪夺,为了巩固既得利益,冠丰华公司大肆招聘黑保安,搞起了地下武装。巅峰时期,陈毅锋有400多名黑保安,还设了几个局,每个局分5个处,对这些武装力量进行管理。

有了强大的暴力后盾,陈毅锋在深圳更加豪横。

1994年,冠丰华在梅园路开发建材市场,畅通无阻。1995年,为了争夺通往深南东路的人行通道,陈毅锋派出20多名保安,对另一个公司的职工进行殴打。对方只好忍气吞声,拱手让出地盘。在违规搭建的过程中,碰到国土部门的执法人员前来盘查,冠丰华公司的保安也是毫不畏惧,操起斧头、钢管,见执法人员就进行殴打。一度打伤14名执法人员,销毁3辆执法车。

陈毅锋在深圳无恶不作,但回到老家罗定,他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慈眉善目的企业家。

他给老家捐钱建学校,对罗定县的贫困户发放救济,进行定点扶贫。短短几年时间,陈毅锋就掏出了7000万元进行扶贫济困。

但陈毅锋做慈善,并非一无所求。

这无非是他沽名钓誉的一种手段,1997年5月,陈毅锋被评为“全国助残先进个人”称号;同年9月26日,陈毅锋又被评选为深圳第一个全国“扶贫状元”。




陈毅锋的扶贫基地有了荣誉加身,陈毅锋更有机会攀附权贵,在深圳越发肆无忌惮。

2000年,陈毅锋准备玩一票更大的。东门大世界商城的开发商破产,工程烂尾。深圳亨瑞以3亿元的价格,接手了该项目。当深圳亨瑞的员工前往接收商城时,陈毅锋的人马早已冒充业主,进驻了这幢烂尾楼。看到对方前来交涉收楼,冠丰华二十多名保安一哄而上,对他们拳打脚踢。真到对方束手就擒,跪罚认错,方能离开。陈毅锋霸占大世界商城后,开始大兴土木,违规建设。后将商城出租,每年的租金高达2000万元。




东门大世界商城用同样的手段,陈毅锋还强占了宝安的几处商业重地,收益颇丰。

陈毅锋交待手下,要多发现这样的资产,然后强行占领,谁发现则谁负责谁受益。在陈毅锋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深圳警方早已对他展开了缜密的调查。

2004年的春节,陈毅锋过得并不踏实,一些手下的犯罪份子被陆续带走,他也成了惊弓之鸟。当年3月,陈毅锋连夜召开了高层会议,要求他们离开公司逃难,并将所有账本带走销毁。

一时之间,“冠丰华”的高管如作鸟兽散,四处逃逸。

陈毅锋也连夜逃跑,辗转数日,躲到广州白云山的某个宾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毅锋在白云山的一个亭子里,被两名勇猛的便衣警察抓住,冠丰华黑帮组织顷刻覆灭。


陈毅锋被便衣警察抓住公开审判之后,人们才惊讶地发现,这个以暴力开财,以慈善作为掩饰的陈毅锋,在十来年的时间里,居然暴敛了十几亿财产,成为了深圳的第一大黑帮。

六、

陈毅锋在罗湖巧取豪夺的时候,有一个失意的河南中年男子朱京利,于1996年来到深圳观澜。那个时候的朱京利,并没有太大的欲望,只想谋得三餐饱腹的工作。当时,他选择了一个摩托车拉客的工作。

工作之中,他结识了同行方伟良和彭涛。三人结为同盟,时常因为抢客与同行斗殴。朱京利人高马大,凶狠无比,打起架来命都不要。

有一次,朱京利与人在街头打斗,身中数刀,毫不畏惧,依然浴血奋战。这一幕,刚好被观澜一个自然村的村长,庄伟洪看见。

见朱京利勇猛,庄伟洪把他安排到观澜一工厂做保安队长,朱京利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飞跃。

保安队长的工作让朱京利大施拳脚,还接触上了宝安的黑社会“河南帮”老大“河南强”。

两人同是老乡,一见如故,朱京利成了“河南强”的头号马仔。

2003年,朱京利伙同观澜的本地村民庄国忠,在丹坑村入股开了一个小赌场。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朱京利就分到了4万元。随后,朱京利又入股了庄国忠的煤气站,通过暴力排挤竞争对手。

朱京利的收益越来越大,生意也越做越大。他联合庄伟洪,以及手下马仔,开了老家乡餐馆,以及观澜最大的湘菜馆——大湘南饭店。看似合法的生意,无法掩盖朱京利黑社会的本质。2004年底,观澜的马砺新村,一家宝记砂锅粥,被朱京利和马仔持刀棒砸烂,老板被打成重伤。

这个不太起眼的案件,让警方注意到了朱京利,以及背后的“河南帮”。


朱京利2006年,“河南帮”老大“河南强”被反黑小组抓获,朱京利名正言顺地坐上了“河南帮”的头把交椅。

但很快,朱京利也在一场案件中覆灭。

2008年,观澜一个刀模厂两个香港老板内斗。为了夺回控制权,一香港老板开价5万元,请朱京利将厂内的老板赶走。

朱京利指使一个骨干,带着三十多个马仔们,翻墙进入厂区,对厂内正在生产的工人和管理人员进行抠打。

接到报警后,警方立即行动,将这些马仔全部抓获。朱京利带着家人,仓皇出逃。最后,警方严密侦查,朱京利于2009年,在老家河南许昌的一个商场里落网。朱京利从一个摩托客运司机,一路成长为河南帮的黑社会老大,最后在一次收益不大的打砸工厂的行动中,露出了马脚,从而被警方一锅端掉。

七、

朱京利当上“河南帮”大佬没两年,就落幕了。相比之下,坑梓的“小公鸡”杨昌辉,在“王氏家族”覆灭后,做上了坑梓“贵州帮”和“四川帮”的双料老大。随着杨昌辉势力日益壮大,坑梓村里的一些领导与其勾结在一起。村领导上台,需要杨昌辉充当打手;杨昌辉需要村领导的权力,为自己的组织敛财。日益嚣张的杨昌辉,组建了“东江建筑工程公司”,包揽了坑梓所有的工程基建。

外面的公司想进来做,必须挂靠东江建筑,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只不过通过挂靠以掩人耳目。在坑梓,要是谁想私下搭建建筑,必须先给杨昌辉交3万元保护费,才有可能实施。

后来搞建筑,收保护费,也满足不了杨昌辉的胃口了。

杨昌辉干脆违建私宅,低价收购村集体的土地和厂房,违规开发小产权房。平时没事的时候,杨昌辉喜欢待在深汕公路旁的一栋旧别墅里面,和一些江湖人士,搞起了喝鸡血拜把子的仪式,大肆招揽马仔。

但这种潇洒的日子,杨昌辉并没有过多久。

2012年,广东发起“三打两建”的专项活动,早已进入深圳警方视线的杨昌辉,被瓮中捉鳖。杨昌辉的“贵州帮”横行坑梓,作恶多端十三年后,最后被警方瓦解。

与杨昌辉同一时期倒下的,还有沙井新义安的龙哥——陈垚东。而在此之前,陈垚东在沙井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他联合了沙井镇镇的领导充当保护伞,低价强占了村民的土地,大肆违规建设小产权房,攫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此外,陈垚东还入股了沙井多家酒店、娱乐场所,产业链条极为丰富。赚了大把的钱,陈垚东寻欢作乐,出手非常阔绰。有一年生日,有人将沙井松山水库的一个山头“赠予”陈垚东使用。这原本就属于国有的土地,陈垚东回赠对方宝安的一栋别墅,以及一辆保时捷。


陈垚东的法拉利拿到这块风水宝地,陈垚东大兴土木。外面以废品收购站来掩人耳目,里面起了6栋连排别墅。陈垚东请来国外知名设计师,设计了KTV、赌场、桑拿房、健身室、游戏室和游泳池,应有尽有。显然,这些别墅,成了土皇帝陈垚东的“皇宫”。为了享乐,以及招待保护伞,陈垚东从成都和重庆的演艺公司以及模特公司,招聘了50名二线演员和模特。这些美女空运过来之后,还要求竞聘上岗,她们身高都在1米7以上,不满意就会被退货。被选中的美女,吃住都在“皇宫”里面,还要陪这些黑社会大佬们赌博、唱K以及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在里面赌博的都是嗜赌成性的赌棍,最小的赌注都是10万起步,赌到家破人亡那是常有之事。但陈垚东皇帝般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2011年底,“皇宫”被深圳警方查处封禁。陈垚东提前收到风声,仓皇逃往香港。当时,还有马仔跟着他出逃,在香港给他做了6天饭。没过多久,陈垚东以为此事风头已过,又悄悄返回,其实这是警方欲擒故纵。回到深圳,陈垚东又感觉风声不对,躲在星河大厦的银通商务酒店901,把大把大把的现金烧毁。走到穷途末路的陈垚东,这才发现,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一堆废纸。2011年11月29日,陈垚东发现情况不妙之后,立马逃到皇岗口岸,准备再次出境。就在这个时候,陈垚东在口岸被警方当场抓获。被抓之时,陈垚东还试图以2000万诱惑民警,企图金钱贿赂民警放过他,但遭到了民警断然拒绝。陈垚东被抓,但此消息风声并未走露,马仔们也不知他的去向,警方不动声色,观察这个黑社会团体的一举一动。2012年2月7日,数百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对沙井的几个酒店和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检查,一举捣毁了这个黑社会团体。

陈垚东曾经藏身的银通商务酒店901房,设了几道门,特警们强行破门而入,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珍宝玉器。最后动用了大量的警力,4辆大货车才把里面所有的珍玩运走。

而且,这只是陈垚东聚敛财物的冰山一角,其被冻结的银行卡,金额数以亿计。曾经如日中天土皇帝陈垚东落网,最开心的不是当地村民,而是他的同门师弟——陈永森。

八、

陈永森同样是香港新义安在深圳的分支,幕后也是受陈锡波指使;碍于师出同门,陈垚东控制沙井,而陈永森则垄断福永,双方各自经营,互不干涉。此时陈垚东被灭,陈永森成了最大的赢家,当之无愧地成了新义安在大佬。但是,当时警方在调查陈垚东的案件时,发现很多的线索都指向了陈永森。2013年7月,陈永森被正式立案调查,代号701专案。一张暗网适时撒下,而陈永森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无事。

其实,早在几年之前,陈永森就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2007年,有一个叫“肥仔”的外地人,跑来福永投放老虎机,企图在福永的赌博行业分一杯羹。

当时,福永的老虎机都由陈永森的马仔把控。在游戏室里,陈永森的马仔与“肥仔”发生了冲突。

知道情况后,陈永森从外地请来几个刀手,提前找好人放风,在肥仔家里,将其活活砍死。

该案被警方破获,但当时证据不足,陈永森逃过一劫。

经过5年的缜密盘查和暗中排查,警方对陈永森的黑社会结构摸得一清二楚。

2018年3月12日凌晨,1000多名警力,被分为100多个小组,对陈永森的所有黑社会会成员,进行了定点抓捕,一张大网迅速收紧。

住在自家别墅的一号人物陈永森,被翻墙而入的特警抓住时,还一脸懵逼。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还被警方惦记着。




陈永森他自以为通过经营房地产公司,已经成功洗白;再加上陈垚东被抓时,他毫发无伤;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永森以为成功上岸了。只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随着陈永森领导的新义安黑社会团灭,香港黑帮新义安对深圳黑社会组织的渗透,就此覆灭。从此之后,沙井再无新义安,宝安再无新义安,深圳再无新义安。立下赫赫战功的,正是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

九、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可能暂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龙哥”陈垚东被判无期徒刑,没收全部家产,还被罚了1.27亿元;陈垚东的师弟陈永森,被判有期徒刑25年,没收全部个人财产,被罚了7503万;假慈善真黑老大陈毅锋,拿到了20年铁窗游的机会,没收了全部个人财产;“河南帮”的大佬朱京利,得到了20年的牢饭饭票,罚了10万元。坑梓的“贵州帮”和“四川帮”双料老大——小公鸡杨昌辉,获得了17年的坐牢资格,被罚了150万元。

这些黑老大的马仔们,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都获得了时间长短不一的坐牢资格。在中国持续高压的扫黑除恶政策下,黑社会滋生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小。任何黑社会组织,都是一种很侥幸而肤浅的行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律法严明,岂能任暴力猖狂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