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位可能与此案有牵连的亿万富翁被人谋杀,又再次将这桩窃案推到了人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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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的盗窃
拉杜·多加鲁(Radu Dogaru)出生在罗马尼亚的一个小村庄(Carcaliu)。
罗马尼亚是欧盟最穷的几个国家之一。很多罗马尼亚的年轻人都选择去欧洲比较富余的国家闯荡。
多加鲁也不例外,他跟同乡的伙伴一起来到了荷兰。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作为外乡人,在荷兰生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渐渐地,他们开始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不法勾当。
他和其他5名同乡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型盗窃团伙,专门潜入私人住宅,偷盗财物。
随着偷盗越来越熟练,他们的胃口也逐渐变大了。一天,荷兰鹿特丹的一家博物馆的宣传海报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多加鲁决定干一票大的。
卢西安·弗洛伊德《闭着眼睛的女人》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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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加鲁的策划下,他们只用了几天踩点,摸清了博物馆的构造,还研究好了要下手的对象,列出了一张“购物清单”。
偷盗过程异常顺利,他们从博物馆后门的紧急出口进入,用一把螺丝刀就打开了后门。而油画只是挂在墙上,并没有其他安保设施。
只用了几分钟,他们就拿走了7幅大师的作品。
它们是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的《滑铁卢桥》(Waterloo Bridge)和《查令十字桥》(Charing Cross Bridge) ,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的《闭着眼睛的女人》(Woman with Eyes Closed),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的《小丑的肖像》(Harlequin Head),亨利·马蒂(Henri Matisse)的《穿白黄衣服看书的女人》(Woman Reading in White and Yellow), 保罗·高更(Paul Gauguin)的《窗前的女人》(Girl in Front of Open Window),梅杰尔·德哈恩(Meijer de Haan)的《自画像》(Zelfportret)。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画藏在枕套里面,开车逃回了罗马尼亚。
巴勃罗·毕加索《小丑的肖像》197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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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灰烬?
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多加鲁和他的5名同伙就被捕了。但是虽然犯人抓到了,这7幅画却依然下落不明。
警察最开始重点搜查的对象是多加鲁的家人。多加鲁的母亲和姑姑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多加鲁的母亲奥尔加(Olga)声称她确实得到过这些画作,但是她已经把这些画都“处理”掉了。
她只给警察看了一堆灰和一些用来在画框上固定画布的钉子。
她说在她儿子把画送到她手上之后,她害怕被发现就把画先埋了起来。随着警察调查的深入,她越来越害怕,于是又把画挖了出来,埋到了墓地里。之后,随着相关人员被捕,她又担心自己被人供出来,于是就再次把画挖了出来,放进一个铁垃圾桶里面,付之一炬。
亨利·马蒂的《穿白黄衣服看书的女人》19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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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加讲得十分生动,从她如何生火,如何在垃圾桶里面放木头,假装自己是在烧废旧拖鞋一样,令人十分信服。似乎7幅名画真的就这样化为灰烬了。(戳此回顾)
但是,几年后奥尔加的谎言就被识破了,这些画出现在了黑市上。
而奥尔加也在政府的对质下,收回了自己之前说的话。警方重新开始搜寻画作。
失而复得?
再经过几年搜寻未果之后,2018年,一位记者突然声称自己取回了毕加索的《小丑的肖像》。
这位记者叫米拉·费蒂库(Mira Feticu),是荷兰、罗马尼亚混血,她一直以来都很关心这个案件的进展。
2015年,她还以此作为灵感写了一部小说《塔莎》(Tascha)。
小说里,塔莎是一名妓女,同时也是抢劫案主谋的女友。她跟着荷兰警察一起回到了罗马尼亚,开始调查失踪油画的下落。
而她发现《小丑的肖像》的过程也跟小说一样:一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保罗·高更《窗前的女人》 18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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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信里的指示,费蒂库和另一名记者一同来到了罗马尼亚东部的一片森林里,发现了信中描述的地点。
在一颗树下一挖,下面真就藏着一副画。看起来是毕加索的《小丑的肖像》。
她和一行的同事立刻把画转交到了荷兰大使馆。
正当毕加索的《小丑的肖像》失而复得的消息登上各个新闻版面之后。两位荷兰的艺术家却发出了声明,说明这幅画是他们制作的赝品。
给费蒂库发匿名信的人也是他们,他们给好几个人都发了一样的匿名信。他们策划整件事的目的很简单,为自己关于荷兰艺术品窃贼的纪录片宣传。
大家都空欢喜一场。
莫奈《查令十字桥》 19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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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谋杀
时间又过了好几年,虽然警察一直在努力,但是这7幅名作还是不知所踪。
一般来讲,对于盗窃了如此高价值的艺术品的小偷来讲,最好的买家其实是这些艺术品投保的保险公司。
对于这些公司来说,花钱赎回这些艺术品可比直接赔偿保险金要划算得多。
多加鲁和同伙在被起诉的时候就辩称说,他们想要归还画作,但是遭到了拒绝,因为对方更想要的是保险公司的赔偿。自己是荷兰官方的一场保险诈骗的牺牲品。
另一种常见的销赃途径就是各种隐形巨富或者贵族了,他们有钱跟资源可以设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康士坦丁·迪奈斯库(Constantin Dinescu)是大家重点怀疑的对象。这位号称“奢侈品男爵”的亿万富豪,据说有一个私人博物馆。
梅杰尔·德哈恩《自画像》18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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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很早就盯上了他,还和被捕的犯人一起设了一个局,假装想把画卖给他。迪奈斯库开始表现出很有兴致的样子,但是突然就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再回应。
之后,警察一直对他展开调查,但是都苦于没有确实证据。而去年,他却意外死亡了。
杀他的是一名乌克兰的性工作者,据说是他平时最爱的应召女郎之一。
传闻说,这位妓女在和他一起在一个性俱乐部玩乐的时候,悄悄在他的酒里下了毒。之后,迪奈斯库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进了他的跑车,回到了他在湖边的别墅。
不过一周不到的时间,他就死在了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的一家医院里。
而这位乌克兰女性却神秘消失了。
由于“死因可疑”,警察终于有机会来搜查了他的家。这7幅画似乎突然又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的家里果然装修得跟博物馆一样,陈列着各种艺术品。此外,警察还发现了一件密室,里面的有一些艺术品来源可疑。
但是7幅失窃的油画却没有被发现。警察在搜查了他所有已知的财产之后依然一无所获。
至今依然有人相信迪奈斯库是这7幅画的买主,并且乌克兰妓女下毒也很有可能跟此事有关。
莫奈《滑铁卢桥》19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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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盗窃的主谋,多加鲁在整个过程也是不断抛出新的说法。
首先,他试图起诉博物馆,认为偷盗过程太过简单,说明博物馆管理松懈,对失窃应该负有责任。
之后,他跳出来反对自己母亲,揭穿了自己母亲烧毁画作的谎言。
接着,他说画已经被卖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卖给了谁。
最后,又说他母亲把画卖给了一个住在伦敦乌克兰人,叫 Vladimir Vladimirenko……
总之,让人欣慰的是,这些名画没有真的被毁,或许还存在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被判刑六年半的多加鲁已经快要出狱了,这些画究竟去了哪里,或许他自己也已经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