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6日14时32分,名为“真实故事计划”的微信公众号发布网文---“另一个‘拉姆’”,随即引发网友广泛关注和热议。为查明相关事实,及时回应网友关切,贵德县委县政府第一时间专题研究做出部署,安排县委政法委、县委宣传部、县公安局、县妇联、贵德县新街乡党委政府等部门成立工作组迅速开展调查。期间,赴贵德县新街乡、常牧镇,西宁市湟中区等地和青海省人民医院、青海红十字医院、贵德县人民医院等单位,县妇联、县文联、县电视台等部门进行了调查走访,向马金瑜和谢德成在贵德生活期间有过关联交集的亲属、朋友、工人及其廉租房周围邻居、蜂场附近群众、新街乡鱼山村群众、县文联、县电视台及文中提及的周毛(真实姓名为周某措)、秀措(真实姓名为秀某措)等29名相关人员进行调查,现将调查情况通报如下:
马金瑜于2010年来贵德县谢德成家中蜂场做实地采访两人相识,通过近两个月的相处,2010年9月8日两人登记结婚。2010年至2012年两人在北京、广州两地工作,2012年至2018年夫妻二人在青海省贵德县生活,期间生育三子。据谢德成反映,2018年7月马金瑜在未告知谢德成的情况下将3个孩子带走。据贵德县民政局婚姻登记系统显示,两人至今未办理离婚手续,据谢德成称至今未能与马金瑜取得联系。
经调查,当地群众和谢德成反映,“扎西”一名是其婚后由马金瑜所起,在经营微店后为便于经商,谢德成经常着藏服。同时调取谢德成户籍信息,查明谢德成及其父母民族均为汉族。二人在贵德生活期间,据周边群众反映夫妻因性格差异、受教育程度不同,特别是开微店做生意后,常因琐事发生口角,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显示二人经常吵架,偶尔会动手打架,曾有朋友参与劝解,现场目睹马金瑜面部有淤青,谢德成颈部有伤痕并出血。经警方调取青海省人民医院病案室病案,确有马金瑜2011年的住院记录,但病案显示马金瑜入院事由为发生车祸致双前额骨骨折、左眼视神经损伤、头皮裂伤。除2011年外,马金瑜在省人民医院无住院记录。根据其他信息,警方查阅了青海红十字医院病案室病案,显示有马金瑜于2011年、2014年、2016年的住院生育记录。贵德县人民医院无马金瑜住院治疗记录。经核实,2018年以来贵德县妇联没有关于马金瑜及其委托人的相关信访记录,贵德县委宣传部、贵德县文联、贵德县电视台等部门工作人员均表示未曾收到马金瑜相关信件。同时警方调取2015年至今贵德县110指挥中心及辖区派出所报警记录,均未发现马金瑜求助警情。马金瑜在文中所述养蜂期间曾受到过村干部威胁并索要钱财一事,经查,谢德成本人及新街乡鱼山村委会干部均表示从未有类似事情发生。马金瑜家中保姆秀某措,商铺女工周某措两人均表示本人及店内其他女工从没有被家暴的经历。警方调取贵德县近5年来非正常死亡案卷,没有因家暴跳河自杀的案件。
舆情发生后,县妇联、县公安局等部门第一时间通过多种渠道获悉马金瑜联系方式,多次尝试与其取得联系均未果。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于2021年2月8日10时30分许、16时40分许两次接到马金瑜委托律师来电联系,警方及时致电马金瑜委托律师。马金瑜委托律师称:“马金瑜会将被家暴相关证据及报案材料送达县公安局,但因疫情及春节长假具体时间需与当事人商定。”2月9日8时51分,马金瑜委托律师致电贵德警方,称:“当事人马金瑜因疫情及孩子无人照顾等原因,无法于近日协助警方接受调查,相关报案材料和证据正在整理当中,待完备后会以邮寄方式送达。”下一步,贵德警方会根据马金瑜委托律师提供的相关证据,依法开展调查。
中共贵德县委宣传部
2021年2月9日
马金瑜丈夫:只打过一巴掌,不清楚她的债务,谁有错谁承担
“不太会说普通话,有啥你们问吧。”7日下午,记者在青海省贵德县一家医院见到了马金瑜的丈夫谢德成。他侧身倚靠在摇起的病床一侧,鼻子插着氧气管,讲话有些费力。
6日晚间,一篇“另一个‘拉姆’”的文章,让这个40岁男人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前几天抬蜂箱时意外摔倒,谢德成两根肋骨三处骨折,2月5日住院后,还被查出了双肺感染。
“等了三年,没想到盼来了是这个结果,三个孩子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马金瑜)是怎么想的,要干什么?”谢德成坦言,7日早开始,文章“另一个‘拉姆’”让他再次成“名人”,各地记者给他打电话,贵德县妇联和公安也来了。
谢德成读了很多遍文章后总结了四个“焦点”问题,家暴、出轨、打孩子、没给别人借钱丢面儿。
“说句心里话,这些事都没有,只有一次,父亲喝酒后与马金瑜发生口角,我生气打了马金瑜一巴掌。”谢德成说,马金瑜也对他动过手,“我那天喝了酒,回家趴到玻璃门往屋里看,一拳头过来碎了玻璃,我的鼻子也伤了。”
“如果我家暴了她三年,她还会给我生三个孩子?”在谢德成看来,和马金瑜结婚就像是一场“梦”。
2010年,马金瑜在南方一家媒体供职,到贵德县采访养蜂人谢德成,临走时给谢德成手机充值了话费,说养蜂人不能手机欠费,谢德成被感动,说自己未娶妻并主动向马金瑜表白。
两人婚后开起网店,先从卖蜂蜜和蘑菇开始,生意不错,“一年六七十万能挣,顺丰快递一个月结算能达十五万,近二十万,家里的吃穿用住都由马金瑜负责。”
“当时感情还是好的,但也会吵嘴,但从未打架。”有一天,马金瑜对谢德成说,弟弟需要去北京看病,“(马金瑜弟弟)做手术那天我还去了寺院磕头念经,去黄河边放生。”
谢德成回忆,他也不知道马金瑜为什么会离开,2018年7月初,他正忙着按订单发货时,保姆打电话说孩子被马金瑜带走了,“没过多久,马金瑜就把我拉黑了,后来有朋友发来她(马金瑜)的微信截图,我才知道她带着孩子走了。”
当年7月8日20时许,谢德成在朋友圈中发了组图,提到马金瑜回来把他的三个孩子偷偷带上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把三个孩子带走了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考虑到孩子是被母亲带走的,所以没有报警。”谢德成说,这三年他一直在等。
谢德成承认曾给马金瑜发过信息,“如果我找到孩子,要跟你拼命”。”
如今网店生意清淡,蜂蜜因疫情卖得不好,自己居住在廉租房内,“父亲去世后,感觉身边没什么亲人了。”
“到今天为止,马金瑜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离婚。我不知道她发这个文章是什么意思,我有错我承担,她有什么错她承担。”谢德成希望马金瑜能和他当着媒体的面,“说个清楚。”
“说开之后,能过,我们就在一起继续过,过不了,就各自生活。”谢德成说,自己出身单亲家庭,不想孩子再受苦,“孩子的话,要共同抚养还是分开抚养,我们再商量。”
“去年10月14日11时,村书记李德龙在微信问我和马金瑜是否离婚?”谢德成回忆,他们村书记接到甘肃、陕西等地的电话,说马金瑜有欠款,要核实一下谢德成的身份。
对网上“关于马金瑜债务处理之声明”的微博,谢德成说,不清楚马金瑜有多少债务问题,当年开网店时欠的旧账仍在偿还中,“这些马金瑜都知道,如有债务,我愿意和她一起承担。”
贵德警方7日晚间表示,事发后已给谢德成取了笔录,因为单方面证明不了啥,后多方要到了马金瑜的几个电话,但对方不接电话,“我们现在还在加班,分了六个组,对两口子外围共同的朋友,分别逐个了解有关情况,来印证她(马金瑜)说的是真是假。”
据青海省妇女联合会官方微信消息,针对“马金瑜被家暴事件”,青海省妇联高度关注,家庭暴力是我国法律明令禁止的违法犯罪行为,反对一切形式的家庭暴力,反对任何针对妇女儿童权益的侵害行为。
8日晚间,马金瑜通过微博发表题为“金瑜,还是那个金瑜”的文章,内文提到《另一个拉姆》是以便签格式给曾经帮助过她的同事、朋友们私发的一封长信。“被传播到网络上,在网络平台持续发酵,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马金瑜微博中表示,将委托律师代理离婚事宜,并争取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其代理律师已经主动联系了全国妇联、贵德县公安局等有关机构,“我也会同律师一起,配合调查,我已经收集整理了有关证据,将在律师的帮助下提交给有关部门。”
关于债务问题,马金瑜表示,对于之前因经营不善形成的债务,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马金瑜在博文中提到,个人的悲剧,不能代表这个地域和族群,“我不同意给这个事件贴上有关青藏高原、青海、藏族的标签。”
事发后,青海妇联发出呼吁,全社会都要制止家庭暴力,妇女遭受家庭暴力时,不要害怕,要勇敢地拿法律武器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要求助,不要隐忍,可以拨打 “110”报警或“12338”妇女维权热线寻求帮助,也可以就近向所在区县、乡镇(街道)、社区(村)妇联组织投诉、反映或者求助,有关部门会认真回应 群众诉求表达,有效处置家庭暴力,保护受害妇女的合法权益。同时,希望广大妇女依法维护自身合法权益,杜绝一切形式的家庭暴力违法犯罪行为。
证券时报:这么多人教马金瑜做人
隔岸观火式的解读好像推测严密,抓住片言只语,其实和事实相去甚远。
在一线城市工作的记者马金瑜自述被家暴后,又在网络上被社暴,那些聪明的文字工作者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她文章里矛盾之处,自以为发现了大问题,将她描述成撒谎精、骗子和不值得同情的人,这么多人在教马金瑜做人,那么多人要引马金瑜为鉴,丝毫没看到怜悯之心、共情能力,和对这个世界更贴近的理解。
马金瑜在新疆沙湾柳毛湾的一个团场长大。她大学毕业后回到新疆工作,后来又到北京、广州的媒体工作,都表现出色,是记者中的佼佼者。
马金瑜走南闯北,她是个调查记者,善于做人物报道,她能很快抓住人物精髓,写出闪闪发光的文字,她足迹踏遍了偏远角落,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她善于观察环境,理解人心的曲折。
作为调查记者面对这些人时,马金瑜都是旁观者,她可以随时抽离出去,但是婚姻关系一旦建立,作为妻子的她抽离出来并不容易。
记者隐身在报道之后。2010年,32岁的马金瑜赴青海贵德县采访,遇到当地养蜂人谢德成,47天内闪婚,并前往贵德县生活。这种高光下的生活状态,其实文字工作者并不熟悉。
《星际穿越》里反复吟哦,“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马金瑜过分温柔的走进了那片草原。她不知道她面临的是什么。那一刹那间肯能她的确觉得属于她的爱情来了吧,即使是朋友也并不理解她的做法,等到爱情破产之后,孩子又大了,家暴之后,她没报警,没及时带着三个孩子逃离。
或者她还想挽回,还想维持呢?分析者从她此前接受采访秀恩爱,来看出她的分裂,或者是作秀。争执是真,恩爱是真,家暴也是真,这些东西可以并存,人们总是在不同场合下唤醒不同记忆。时隔多年后,她选择将这一段记忆发给债主,想给一个交代,这没什么不妥,也不是新闻报道,为什么要贴上证据呢?
她自己爱情失败,鼓励学生们相信爱情,这被描述为邪恶。难道自己的爱失败了,就不允许有爱的能力?就不允许向往爱情?谁规定只有婚姻美满者,才有资格说相信爱情。
她之前接受采访称老公为扎西,扎西被称为藏化的汉族人,并不确切,扎西父亲是汉族人,母亲是藏族人,长期在藏地生活,如果他有一个藏族名字,并选择藏民生活方式,那很可能就是日常称谓,等到有矛盾了,牵涉到民族问题了,又要用汉族名字。好像事事都可以反转,哪儿有那么多反转。
不少人分析出马金瑜本人是为了出名为了还债,这个分析也过于简单。
马金瑜对金钱不敏感。她采访时,面对穷人很容易产生同情,很容易陷入到对方的情绪中去,经常给对方钱。
但她却无法好好照顾自己,在北京工作多年,她外出采访还要借照相机,在接受故事FM采访后,还要向对方借录音笔。这些都是记者比较简单的行头。
她换工作颇为频繁,这样很难安定下来,很难攒下来钱,到青海生活更是如此。有一段时间她穿梭在北京和青海,这些花费也不小。
她连自己生活都不能照顾好,不会算账,在商业思维缺失的草原上经商就是一场灾难。
令人费解的是,到青海之后,她逐渐选择和以前的部分朋友断去联系,未必是因为债务原因。她似乎想做出切割,这也看出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的缺失。
她在文章中没有惩戒扎西的意思,只是倾诉,这个倾诉后,希望她甩掉包袱,得到解脱,但她没满足女权主义者的想法,她好像又让一二线城市的聪明人丢脸,总之各种不讨好。
上天给了她写作才能,给了她用文字温暖慰藉他人的才能,但在人生规划、处理人际关系和理财上,她表现得并不出色。
隔岸观火式的解读好像推测严密,抓住片言只语,其实和事实相去甚远,但能很快占领心智。希望网络上针对马金瑜的社暴,能够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