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路透社和加拿大广播公司(CBC)报道,当地时间12月9日,华为副董事长兼首席财务官孟晚舟的引渡听证会继续在加拿大温哥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最高法院进行。当天出庭作证的一位加拿大边境服务局(CBSA)官员作证称,曾警告加拿大皇家骑警(RCMP),不要使用边境人员获得的密码访问孟晚舟的手机。



孟晚舟

加拿大边境服务局(CBSA)在温哥华国际机场的旅客业务主管妮可·古德曼(Nicole Goodman)在听证会上表示,在孟晚舟于2018年12月在温哥华国际机场被捕几天后,古德曼曾经召集她的团队召开会议,以审查CBSA在此案中的角色,召开会议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她对信息共享问题的担心。在会上,她注意到坐在其对面的CBSA官员斯科特·柯克兰(Scott Kirkland)“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紧张”,看起来就像他突然想起自己将孟晚舟电子设备密码写在纸条上,但是“他不知道纸条弄到哪去了”。

柯克兰在当时负责盘问孟晚舟,他在10月30日的听证会上出庭作证时承认,他获取了孟晚舟电子设备的密码,在孟晚舟被RCMP(加拿大皇家骑警)逮捕后,柯克兰将密码和孟晚舟的其他行李转交给了RCMP。柯克兰称,转交密码是一个错误。



写有孟晚舟手机密码的纸条

古德曼声称,通过对柯克兰的反应的观察,以及对CBSA规章制度的了解,她认为他说的是实话,将密码交给RCMP“纯属偶然”。

古德曼还透露,她曾寻求上级的许可打电话给RCMP,并告诉他们,CBSA人员将孟晚舟手机密码交给他们是一个错误的行为。

古德曼说,她在电话中告诉RCMP官员,不要使用CBSA获取的密码来访问孟晚舟的手机。RCMP官员则向她保证,他们不会那么做。



孟晚舟的手机

另外,古德曼还在法庭上表示,在孟晚舟被捕后,作为外交人员派驻渥太华的一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法务官员,一直“非常执着地”要求她提供有关CBSA对孟晚舟进行盘问以及孟晚舟在加拿大旅行历史的信息。这名美国FBI法务官声称,根据一项谅解备忘录,他有权获取这些信息。但古德曼回应称,她无权分享这些信息,并担心CBSA中其他不熟悉此案的人可能未经批准分享了信息。她还在庭上说:“我绝不会向FBI透露信息。”

此前的12月7日,加拿大联邦警察警长罗斯·兰迪(Ross Lundie)出庭作证时承认,没收孟晚舟的手机,以及屏蔽手机信号都是应美国联邦调查局的要求进行的。

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12月1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事实已经充分证明,孟晚舟事件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美国政府炮制这一事件不是出于什么法律原因,其真正目的是要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阻挠中国科技发展,加拿大政府扮演了美方的帮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孟晚舟没有违反任何加拿大法律,却被无理拘押至今。我们对此表示愤慨,再次予以强烈谴责。

中国政府维护本国公民正当合法权益的决心坚定不移,我们将会为此继续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我们再次敦促加拿大立即纠正错误,释放孟晚舟平安回到祖国。

认罪等于华为认罪会发生更严重事件

孟晚舟被加拿大非法拘押已经两年。而随着引渡案多次开庭审理,许多细节逐渐浮出水面。

近日,加拿大检察官竟声称,法院应将孟晚舟法律团队7月在引渡案中提交的奥巴马政府时期白宫律师迈克尔·戈特利布的证词删除。戈特利布的证词指出,特朗普将孟晚舟作为与中国进行贸易谈判的筹码。此前还有报道称,美国司法部曾与孟晚舟的律师团队沟通,希望通过允许孟晚舟回国来换取她承认部分控罪,以解决孟晚舟案件。

对此,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周五的例行记者会上表示,这让她起了2013年法国阿尔斯通公司高管皮耶鲁齐的遭遇。皮耶鲁齐是《美国陷阱》一书作者、前法国阿尔斯通集团高管。2013年4月14日,他在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被捕,之后被美国司法部指控涉嫌商业贿赂,后阿尔斯通被罚7.72亿美元,阿尔斯通的电力业务被美国通用电气收购。直至2018年9月,皮耶鲁齐才得以被释放。



那么为何华春莹会在回答中提到皮耶鲁齐?这个说法背后有何隐喻?而加拿大检察官所说的“删除证词”言论,又暴露出美加两国在孟晚舟事件背后怎样的利益盘算?为此,深圳卫视&直新闻专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张国庆。

张国庆表示,皮耶鲁齐案是美国对其它国家重要公司无差别几只攻击的代表,此时美国再次采取相似的手法妄图再现“美国陷阱”,暴露了美方深知其它的道路已经走不通,只能再次设下圈套。孟晚舟事件的真相,就是美加两国冠以法律名义的政治交易。而随着拜登政府即将上台,张国庆认为中方尤其是中企不能掉以轻心,中美在贸易、军事、高科技领域的关系会“越来越紧”。

以下是专访实录。

记者:外交部在回应的时候,特别提到了2013年法国阿尔斯通公司高管皮耶鲁齐的遭遇。那么在您看来,美方在这件事上的动作实际暗藏怎样的目的?皮耶鲁齐的遭遇说明了什么?

张国庆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圈套。美方在这件事上可以说是暗藏杀机,表面上说你认罪就可以回国,然后再进行法律上的诉讼与沟通。但其实只要你一认罪,这就不仅是你孟晚舟认罪,而且是你华为认罪,这是问题的关键。一下子就把孟晚舟和华为全套进去了,然后美司法部就可以用这招,重复皮耶鲁齐的旧案,把整个华为公司给套进去,然后就形成一个比孟晚舟个人失去自由更严重的事件。这就是美国设的一个套,因为从正当渠道它已经走不通了,这也说明了,针对孟晚舟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针对她个人,其实是针对华为、针对中国高端企业的一个巨大的阴谋。

皮耶鲁齐案是个相似的案例,当时皮耶鲁齐也是有认罪的环节,美国司法部就此抓住不放,一路穷追猛打,最后把他背后的公司给套进来了,可以说这是商战史上的一个非常大的败笔,也是一个反映出美国对其它国家重要公司的无差别攻击做到极致的代表。



孟晚舟事件是美加两国冠以法律名义的政治交易

记者:据报道,加拿大检察官声称,法院应将孟晚舟法律团队7月在引渡案中提交的奥巴马政府时期白宫律师迈克尔·戈特利布的证词删除。那么这个事件实际又暴露了美加幕后有哪些交易?

张国庆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这就说明了孟晚舟这个事情就是经济问题政治化。这个证词就已经说明了,其实它就是美加两国针对孟晚舟布的一个局,那么这个布局本身不是孟晚舟触犯了什么法律,而是孟晚舟背后的华为公司,它要把华为公司咬进来,先要从孟晚舟下手,实现突破,然后再咬华为公司,但是现在孟晚舟一直不给他们机会,所以说他们也是恼羞成怒,要求删除证词,其实就反映出他们的真实目的。美加两国是针对孟晚舟、针对华为、针对中国的企业做了一个政治交易,这就是一个冠以法律名义的政治阴谋。



不要对拜登政府抱过高期望 关键是要自强自立

记者:不仅如此,当地时间周四晚间,美国防部还将中芯国际、中海油等四家中企列入“黑名单”,自此“黑名单”上中企已达35家,美国防部称将在适当情况下继续更新这份“黑名单”。特朗普政府已经进入最后的时间,那么拜登上台之后,中企的状况是否会有所改善?

张国庆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所学者:我觉得不是那么乐观。因为拜登上来之后,他肯定会否定特朗普的一些做法,比如说在内政、和外交上的一些东西,比方说国际上的“退群”这些事情。但是针对中国的企业,以及美国针对中国的比较恶劣的做法,可能拜登不会去推翻,甚至可能会变本加厉,这一点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有可能是在中美文化交流、教育交流这些方面松口,但是在贸易问题上、军事问题上、高科技管制的问题上肯定是越来越紧。

所以说所谓“黑名单”肯定不止于这30多家,将来会越来越长。中国的公司,尤其是国有企业、高科技企业,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中国政府、企业,还有学者和研究机构,对拜登时代不要有太高的期待。

当然我们也会尽己所能去跟拜登政府讨价还价,跟拜登政府争取缓和关系,争取赢得中国企业的生存空间。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中国企业还是要自强自立,并且要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危机防范意识。

刻意隐瞒还盗取孟晚舟信息,加拿大边境服务局为谁服务?

温哥华当地时间12月9日,孟晚舟引渡案中的第9位证人、来自加拿大边境服务局的尼克尔·古德曼(Nicole Goodman)接受了辩方律师的询问。从她的证词中,人们了解到,边境服务局非法向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泄露孟晚舟的信息,从而令FBI实现其阻止孟晚舟获得保释的目的。

刻意隐瞒案件实情

加边境服务局管理层阻止下属做工作笔记

加拿大广播公司(CBC)在9日对孟晚舟引渡案交叉询问报道的标题是《边境服务局温哥华机场主管说她的上司告诉她不要对孟晚舟案做笔记》。仅从这个标题就能看出,边境服务局的上司一定是担心这个案子的处理有问题,才不让下属做笔记。要知道,作为执法人员,对自己的工作做笔记是基本要求,就像学生必须做作业一样。那么,上司要求下属对某个工作过程闭嘴,显然不同寻常。



△加拿大广播公司9日报道边境服务局的上司要求下属不要记录孟晚舟案

要求古德曼不要做笔记的人就是边境服务局时任太平洋地区总监罗斯林·麦克维卡尔(Roslyn MacVicar)。

古德曼说,她一直在计划总结一下2018年12月1日参与逮捕孟晚舟的“经验教训”。但是麦克维卡尔说,她创建的任何时间表都不可靠,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而且很容易受制于政府获取信息程序的影响,也就是政府机构必须向法庭提供信息。把麦克维卡尔的这句话说得简单些,就是不能让法庭获得这些信息。

那么,作为政府执法部门的负责人,麦克维卡尔显然知道更多内情,也因此决定不让下属记笔记。那么,她担心下属向法庭泄漏什么信息呢?

孟晚舟手机密码泄露

加拿大警方与边境服务局互相委罪

当天,还有一个报道引人注意。

这个报道说,边境服务局的尼克尔·古德曼在得知自己的下属把孟晚舟的手机密码给了联邦警察之后,她向上级汇报了此事,并且通知加拿大联邦警察,让他们得到密码是个错误。她告诉警方不要使用密码来访问设备上的信息。

她说:“警方向我保证,他们不会那样做。”



△加拿大萨斯卡通一家媒体援引路透社的报道

但实际上,加拿大警方把密码交给了美国联邦调查局(FBI)。

自从开始交叉询问以来,在辩方律师的追问下,边境服务局与联邦警察之间多次出现证词相左的情况。按照加拿大移民律师理查德·柯兰德(Richard Kurland)的解释,这是加拿大执法部门官场上的一种现象,就是谁都不想为某件事负责。出了问题,就会尽量让自己摆脱责任,让别人或者其他部门承担责任。在逮捕孟晚舟的过程中,显然存在很多超越了规定、甚至违法的情况,面对法庭听证,两个曾经合作的部门就开始委罪于对方了。

(总台记者 张森)